畫白譏笑一聲看绛崖的反應,绛崖意外看着無崖轉看畫白又看來看手裏的乾坤囊,默默将這乾坤囊收下輕聲說道:“那我先帶保管。”
“随便。”畫白不是很滿意绛崖的回答,無崖卻是高興的看着她。
“那我們走吧。”畫白站起來,尾下的水流流動将無崖的衣擺弄濕,她将手伸向将崖,绛崖乖巧伸出手。
“不許走。”
無崖激動橫在绛崖面前擋在畫白的面前,畫白皺眉怒瞪着他怒聲喊他讓開。
“你不能這樣将她帶走。”無崖喊道,後退緊貼着绛崖。
畫白看着這樣緊張的無崖心覺得可笑,她只不過來試探下他的真心,結果簡單的一句假話就将他弄得他如此緊張。這下她能放心将绛崖安放在這,有這個人的極力維護,不用擔心其他凡人叨擾她。
“绛崖你說。”
畫白将話語權給绛崖,她清楚绛崖的選擇。
“畫白,你的心意我領了你還是回去吧。待我向族長問好,告訴他我會做到的請拭目以待。”
绛崖将無崖推開站在畫白面前說道,畫白比她略高她微微仰着頭看她,月光勾勒着她的側臉美麗又安靜。
“好。我随時歡迎你回來。”畫白幹脆利落答應绛崖的選擇,轉看無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轉身化成一道水流流出屋裏。
無崖看着水流消失提起的心終于安放下來,轉身立刻抓住绛崖的手着急問道:“你真要走嗎?這裏有什麽不好,有吃有喝,我能随時恭候你的差使。你會去了有這麽惬意的生活嗎?不要回去好嗎?”
绛崖愣愣地看着被抓緊的雙手,奇怪無崖的反應,最近他怎麽了。無崖得不到她的回應心裏越慌亂起來,繼續說。
“不是說快龍門大開了嗎?這裏有扶雲樹,它釋放的靈氣最為純粹最有利于你們仙族修煉了,在凡間很難找出第二個這樣的地方,不要走好嗎?”無崖懇求望着她,心中的不安表露在臉上。
绛崖看着這樣的他心裏非常的迷茫,她留在這裏就如他所說那樣,因為這裏的扶雲樹釋放的靈力有易于她的提升,要不她早回平湖了,那裏萬裏水域水靈充沛最利于水族修煉。龍門數月後就要開啓,她必須抓緊修煉,快速将着身鱗甲修成能夠抵禦天雷的盔甲,哪怕不成也要變得堅硬厚實,到時她所承受的痛少些。
“怎麽不說話。”無崖徹底慌了起來,大膽的扶住她的雙肩搖晃她。
绛崖被他慌得有些暈大聲喊住他,這時無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冒失,慌張開放雙手低聲道歉。绛崖看着他低垂着頭畏畏縮縮的樣子,再也沒話說,自己跪坐下來靜心凝神吸收靈氣開始修煉。
無崖偷偷去看她,發現她又開始修煉,深深吐出一口氣,透過窗看向外面那棵參天的扶雲樹,月下花雨如在仙境,他真希望他即可飛升就能在龍門上空迎接她化龍時刻。他想着想着将未來描繪出幸福的藍圖,自己也打坐也開始修煉起來。
時間流逝離龍門開啓的時間越來越近,绛崖不分晝夜的修煉,無崖也安靜的陪在身旁,這日來了個不速之客。
無崖站在院裏與他對峙,白虹溫和笑着看着手握長劍,轉眼間就要插入他心口之勢。但他知道無崖越是偏激,越是證明他越發慌亂,龍門将開啓,绛崖停留在凡間的時間越來越短,這凡人在争取剩下每日的獨處時間,不願讓人與他分享。這就是凡人那狹隘心思吧。
白虹也不說話笑着看他不上前一步,他要讓绛崖知道他到來,有萬種方式,廣袖晃動他手中出現一海螺,輕輕放在唇邊。
無崖大驚長劍速度畫出一個圈,一道光罩将他們罩在裏面,警告的瞪着白虹,白虹不以為然對着海螺叫绛崖的名字。
不用多久,海螺裏傳來了绛崖的聲音,無崖大驚他的隔離光罩竟然對他無用,他有些頹敗垂下手裏的劍,意念将這可笑的光罩撤下。
水聲從後面傳來,無崖不用轉身就知道是绛崖過來了,绛崖一看到畫白高興地叫了一聲來到他的面前。
“小绛崖還是那麽的冒失。”
白虹寵溺的說道比往常越發厲害,顯得他做作不再像東海裏那潇灑風流的三太子。
“白虹,你來有何事。我還要修煉可沒時間與你說話。”绛崖心系化龍之事開口就給了他逐客令。
無崖見狀一旁竊喜,但白虹早習慣绛崖的直白,但在凡人面前他還是要挽回下顏面,笑着說道:“當然知道你要修煉,這裏在凡間卻是個好地方,但與仙界比還是天壤之別。仙鯉族已經回到東海,我沒見你回去心想你這粗心魚定是忘了,看我就來接你。”
绛崖一聽仙鯉族回到東海,心想是仙鯉族已經重歸仙族,心中無比歡喜露出燦爛的笑容,比那金色堆疊的扶雲花海還要絢爛。
白虹一時看得愣神,長年征戰養成的敏銳很快發現绛崖身上的不拖,一把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質問道:“你怎麽還是妖身?難道你……”
“白虹!”绛崖大聲打斷他的話,難過打開他的手背過他道,“不要說來,是我的錯只要我化龍,族長會信守承諾。所以……”绛崖深呼吸擠出笑容轉看向他,“你不用擔心,我比化龍。”
“什麽!走,跟我回去。”白虹知道绛崖上次化龍就已經失敗,心想定不是能力的原因,裏面必有隐情,她如今被從族譜裏剔除,沒有仙身護體這次定會失敗,不行她必須跟她回去,他出面讓仙鯉族長将她的名字寫回去。
“白虹!”绛崖大力甩開白虹的手,白虹詫異绛崖的反抗看向她,“不要管好嗎?相信我能行。”
白虹看着倔強的绛崖,回想她在這五百多年來的一蹶不振,如果再次失敗那打擊之多不少,到那時候她還能再次站起來嗎?生而最強能者,屢次失敗,她的驕傲自尊該放在哪裏?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回去。我一定會讓你重回族譜,你是他們最強的,他們不會放棄你的。有我的力保,他們也要看我的臉面。走!”白虹再次伸手要去拉绛崖。
绛崖急忙後退,手一揮一道水牆擋在他們之間,“我能行的,你相信我,我已經不是當初绛崖。”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無法渡過天雷。只要你告訴我,我就不抓你回去。”白虹手一揮将水牆打落,他背着手屹立在她的面前如沖鋒上陣的将軍。
“我,我……”绛崖不由得摸着胸口,噩夢重現她臉變得醬紫,“總之你不要管了,這次我不會再怕痛了,我會把鱗甲練得如鋼精般那樣堅硬。”
“也就是說你的鱗甲破了!”白虹大驚自己說出這個事實,仙鯉族最引以為傲的天生禦雷神甲,血脈越純抵禦天雷的威力越勝,绛崖擁有最純的血,她的鱗甲能完美抵禦天雷,而她卻在這一關失敗,一步化龍,一步化龍!難怪她五百年來一蹶不振,一步化龍!白虹心潮澎湃上前一步要強行将绛崖帶走。
“不,我不回去。”绛崖嘶吼甩開白虹的手,白虹被如此激烈抵抗的震住,在她極力隐忍的淚框裏他放下手。
轟隆!旱雷閃過,震耳欲聾,白雲漸漸變成烏黑壓了下來。
“绛崖。”白虹洩氣叫她的名字,“你沒了護心鱗甲是過不了的,不要倔跟我回去好嗎?”他緩緩伸出手,溫柔看着跪坐在地的绛崖。
“護心鱗甲!?”無崖震驚念出,手沒入衣襟至胸口。
绛崖仍然搖頭,“不,我能行的,信我,我能行的。”
“你一身殘甲怎麽能行!”
白虹看着一味倔強的绛崖心火迸出怒吼出,他是龍比誰都清楚護心鱗缺失意味着什麽,就如水缸沒有底,無論外壁修得再厚實本質上都上無用的。
“就小小的一點。”绛崖仰着頭指尖比劃給白虹看,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要說服白虹,似乎也在說服自己。
“一點點!”白虹如法炮制掐着指尖,“萬電鑽心。”他靠近绛崖離一步停下,輕聲問,“痛不痛。”面露出無比難受的表情。
痛,當然痛!绛崖緊緊抓着胸口,五百多年年了,這痛依然清晰如初。但她知道她不能退縮,她不能這樣逼迫族長讓她回到族裏。
白虹看着沉默緊緊抓着心口的绛崖,心裏已經知道裏答案,這痛怕是她這輩子不敢回憶的噩夢,他不能逼她太急,還是先向仙鯉族長那邊下手吧。
白虹重重深呼吸讓自己情緒平複下來,讓自己恢複原來如沐春風潇灑風流仙君的模樣,半蹲在绛崖身旁輕輕撫摸她的發,绛崖擡頭看他,熟悉的動作讓她回想到孩童時第一次難過白虹安慰自己的場景,绛崖飛撲進白虹的懷裏大聲哭嚎起來。
轟隆!烏雲壓下,大雨而至,但雨沒有降落下來而是被法術半路劫走。
“放肆的哭吧,就像在海裏。”白虹輕聲安撫绛崖,仰頭看着烏雲壓城之勢的天。
一旁,一雙眼也望着天,烏雲密布半落雨簾,這一切都出自他們之手。無崖目光灼灼瞪着相擁的兩人,妒火焚身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一時的貪意害了她,更恨自己親手給了那人安慰她,擁抱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