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二門走過去,打開門對二郎道:“怎麽了?去前面,別在這裏大呼小叫。”他的聲音依舊平緩,沒有任何責罵的激烈。
二郎貓腰道:“是是!”
随後,兩人去往前堂。赫莉忒亞等人面面相觑,無奈一笑之後,繼續聊起天來。
片刻,勝畫回來,對衆人說道:“伊賀衆人前來求救,為了築摩小四郎。”
其他人在等赫莉忒亞下決定,赫莉忒亞卻看着言葉,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在赫莉忒亞身邊的人,都被赫莉忒亞帶得我行我素慣了。言葉也不例外,她擡眸看向勝畫,平靜溫和的金琥珀色眼睛沒什麽情緒,她輕啓朱唇:“不救。”
赫莉忒亞本就對伊賀的做法不滿,至今沒有任何針對伊賀的作為,已經仁至義盡。如今,言葉自然不會為了不相識的人惹赫莉忒亞不高興。
“赫莉……”言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螢火的婚約者,夜叉丸……已經死了。”
“哦,無妨。”赫莉忒亞側身對身邊的艾莉絲道:“你和言葉一起,去将屍體帶回來。”
“是!”言葉恭順的站立起來,微微低頭。
“好。”艾莉絲看向躁動的柴郡貓,她只得看向赫莉忒亞請求。
“随你。”赫莉忒亞的聲音淡漠。
将一切安排清楚,赫莉忒亞讓擁有隐身能力的獨角獸、尤裏斯來繼續監察螢火的動向,并要求道:“務必,不要讓螢火死了。”
螢火,是去是留,全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
這是一個連綿的雨夜,陰沉晦暗,沒有絲毫美感。這種時候,赫莉忒亞最喜歡在她燈火闌珊的小院裏,坐在圓窗前,感受潮濕的水霧。
站在神無架起的結界裏,她只是看着。
螢火對着身邊的同伴點點頭,在比較陡的屋頂上,她第二次在風雨之中站起來,雙手結成奇怪的符印——
只見空中立即卷起一陣異樣的風鳴,不知從何處,成群的蝴蝶穿過黑暗的雨夜,飛了過來。蝴蝶如同噩夢般的龍卷,穿過森林,掠過屋頂,向着對面的旅館的雨戶刮了過去——
“真是壯觀。”赫莉忒亞嘆息,成千上萬只蝴蝶……很美。
懷抱石鏡的神無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問她:“喜歡?”聲音清脆空靈。
“嗯,喜歡。”
對于那個甲賀眯眯眼男忍追蹤螢火的事情,赫莉忒亞沒有幹涉,只是和神無一起,緩步向着螢火逃離的方向,跟蹤而去。
她們的速度很慢,以至于那個眯眯眼跟丢了螢火之後,再度趕了上來。只不過……那個眯眯眼男忍……易容成螢火的同伴了。
遠遠看着他們交談的樣子,聽着螢火激動地吼叫聲,赫莉忒亞面無表情……直到後來,螢火和那個男忍大打出手……
他們交手的速度很快,這個時候,一身紅裝的神樂來到他們身邊,介入他們的戰鬥,幾個風刃甩過……才救了螢火一條命。
神樂站在兩人之間,手持折扇,風姿逼人。眯眯眼男忍恢複真面目,他戒備的看着這個妖嬈美豔的女人,美豔程度已經超過甲賀的絕世美人陽炎,終究是摸不清底細。
“螢火~”神樂的聲音輕緩,成熟而舒朗:“真難看啊,這麽狼狽。”
确實,螢火衣衫不整,左腿甚至裸|露到臀部,破爛的紫色布料甚至遮不住她白皙的身子,還有掩不住的紅色血跡。
和她面前的端莊豔麗的神樂比起來,她就像是這雨季裏碾落到泥水裏的花瓣一樣。
螢火低下頭,吶吶的叫了一聲:“神樂姐姐。”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眯眯眼男忍暗叫糟糕,這是她的同夥嗎?真棘手!他原以為情況不能再差了,可是,目之所及的森林當中——
走出來一名執傘的窈窕女子,她身側跟着一名看起來只到自己胸口的潔白的女童。
如此詭異的兩人。
只聽,螢火的聲音低悶,連眼睛也不敢對上那名手執紙傘的女子:“姐姐……神無姐姐。”
姐姐?!眯眯眼男忍心中大駭,伊賀螢火的身世……螢火是……‘魚の宴’的赫莉忒亞送到伊賀的孩子。
赫莉忒亞……是常伴歷代服部半藏的女子。
她一直站在‘服部半藏們’的身邊,輔助服部家……為他們、為甲賀與伊賀,撥開籠罩這個時代圍繞在他們上空的‘黑暗的世界’……是她在庇護他們不受妖怪的襲擊……
眯眯眼男忍後退半步……原以為,螢火的名字會出現在忍法帖上,是赫莉忒亞已經放棄螢火了…若是螢火死亡,便将‘魚宴’的怒火轉移到伊賀……原來,終究是甲賀願望落空了。
“赫莉忒亞閣下,在下甲賀忍者——如月左衛門。”心中嘆息,卻還是要向赫莉忒亞行禮,眯眯眼男忍半跪下來,皺緊眉頭。
“哦,難得你還願意叫我一聲。”聽不出喜怒。赫莉忒亞心裏清楚,她對伊賀是有些偏袒的。但是,難得甲賀的這名忍者,教養很好。
“不敢。”眯眯眼如月左衛門心中已經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對甲賀的損害降到最低……‘魚の宴’的戰鬥力之強,讓如月的內心陷入混亂。
這場雨依舊沒有停歇,像是梅雨季節一樣,連綿不斷。
漸漸地,以他們為原點,周圍漸漸聚集來赫莉忒亞的同伴,她輕聲說道:“神無,‘斷界’。”
神無沒有說話,回應赫莉忒亞的,是以石鏡作為支點開啓的、他們現有的最強結界‘斷界’——紫色的結界熒光流轉,将結界裏面照亮,攻守兼備。
柴郡貓将扛在肩膀上的少年仍在石泥地上,發出‘乓?’一聲。在看清那少年的臉時,如月左衛門驚出一身冷汗,被冰涼的雨水浸濕過的衣衫很不舒服……竟有些呼吸不暢。
“如月左衛門,退下吧,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
赫莉忒亞注視那眯眯眼男人,螢火剛才……差點被他殺死……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收藏~你們可還記得當年的犬夜叉~殺生丸……
下章有彩蛋哦,名《妖怪大亂鬥》or《妖獸大演武》
☆、滑頭鬼之孫:妖怪與陰陽師聚集
結界裏面,隔絕掉外面的雨水。
在場的赫莉忒亞、神樂、神無、言葉和一身潔白洋裝的艾莉絲、與艾莉絲的追随者柴郡貓。這次出來和赫莉忒亞一起行動的,大多是女性。其他人則留守‘魚の宴’。
螢火沒見過艾莉絲,甚至沒有和她打招呼。
如月左衛門覺得這件事就算是完了,畢竟,那些人殺自己很簡單,沒必要過後再來殺他。
但是,他低估了夜叉丸在螢火心目中的地位。
螢火跌跌撞撞跑到那死去少年的身邊時,在他即将離開的時候,她徹底爆發了,瞳孔緊縮,她嘶吼道:“如月左衛門,我要殺了你,為夜叉丸閣下報仇!!!”
神樂皺起眉頭,低聲提醒她:“螢火。”
赫莉忒亞勾起嘴角,低低的笑着。她的螢火、他們的小螢火……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這到底是螢火的本性,還是被人帶壞了呢?
螢火瞪大雙眼,死盯着站定的如月左衛門。
“原來如此。”赫莉忒亞低喃,在場的人除了艾莉絲和柴郡貓,都是在她最困頓的時候陪伴她的,這四年時間……終究是比不上五年……
綠色的熒光在赫莉忒亞白皙的手中凝聚,放至嘴邊輕輕一吹,清冷的光澤便将夜叉丸的屍身團團圍住,她輕聲道:
“艾莉絲……讓那男孩‘活’,保留理智。”
赫莉忒亞的話讓螢火的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赫莉忒亞最熟悉的螢火……表情竟是她所不熟悉的扭曲……小螢火,你将姐姐教給你的東西,都扔到什麽地方去了?
如月左衛門站在結界的邊緣,原本準備着是要如何脫險的,現在!他露出驚訝的表情,也只是一瞬,便恢複平靜。
“好吧~”艾莉絲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是在決定和柴郡貓一起來到她的身邊的時候,便已經決定……永遠相信她!
“赫莉,我最強大的chains(靈體、鎖鏈)是奧茲,染血黑兔的奧茲!”艾莉絲一邊走向倒地的屍體,一邊對赫莉忒亞說道:“是奧茲殺了我,我很感謝他!”
“嗯,不然你怎麽從阿嵬茨解放,來這裏找我呢!”赫莉忒亞接話調笑道,不禁嘆息:‘阿嵬茨之核’,終于知道什麽是寂寞了吧!
最初,沒有艾莉絲的阿嵬茨之核,竟然連孤獨都不懂~現在呢,‘核’、它啊~都懂了吧。
艾莉絲寶石一般晶亮的眼睛染上笑意,她矜持的看向地上的屍體,慢慢将手覆上夜叉丸的頭顱,一陣光芒之後,她撤回自己的手。
回首對赫莉忒亞笑道:“不知道,這個怎麽樣?!”
“不過一刻鐘,你的夜叉丸就會醒過來。”吶,是叫做夜叉丸吧?艾莉絲僵硬的說着。雖然赫莉忒亞他們教導過她,不過……語序、人情什麽的,不好更改啊。
面對死守着夜叉丸的赫莉忒亞,赫莉忒亞只得問道:“螢火,還要報仇嗎?”
螢火仰頭看着站立的赫莉忒亞,為難道:“姐姐……”
看她為難的樣子,赫莉忒亞搖搖頭,真是沒轍了:“你仔細想着,外面空氣潮濕,對身體不好,我們……先回去了。”
螢火,螢火……我們精心養大的孩子,小螢火啊~夜叉丸即将作為chains(靈體、鎖鏈)複活,那是相對人類而言幾近不朽的存在……同時,也是萬分脆弱的存在……
小螢火,你準備好了嗎?迎接這樣的夜叉丸,你最最重要的男人。
“不要!!”螢火激烈叫道。她總有種預感,若是這次再讓姐姐失望,恐怕……她就算是死的那天,也見不到姐姐了!“螢火、螢火聽姐姐安排!”
不要丢下我!螢火睚眦欲裂的盯着她的姐姐,搖頭祈求!
言葉接過話頭:“螢火,你姐姐心疼你,當初讓我傳話将你帶回‘魚宴’,免得你參與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她輕輕嘆息,這個傻姑娘,他們對她何等寵愛,她竟然為了一個人類男人……
這樣辜負赫莉忒亞,若赫莉再心狠一些,如今也不會親自來這裏營救螢火。可是,這傻丫頭平白讓人利用這麽多次,還真是讓人……
“可是,我放不下……”螢火說的是實話,哥哥姐姐們很重要!可是,夜叉丸也很重要。她不願意二選一!可是,她真的不是貪心啊!
言葉真是無奈了:“你又怎麽知道,你姐姐,赫莉她會讓你難過?”當初看着那麽聰明的孩子,去了一趟伊賀,難道只是武力見長嗎?
“我!”螢火無言,她當初是被什麽蒙了心!她只要細細一想,就分明了——阿幻婆婆、胧小姐、藥師寺天膳,甚至還有那個大姐姐一樣的朱娟……
“為了你,她不會讓你傷心。”言葉口頭上點到為止,他們何嘗不知道,若是螢火留在‘魚の宴’,為了不讓她傷心,赫莉忒亞必定會留下夜叉丸。
如月左衛門靜靜聽着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太多了!還有讓世人垂涎的‘生’!
他剛剛想要離開這裏,不過轉身的時間,下一秒就感覺到上空傳來駭人的氣勢,連空氣都發生扭曲了。
只有眼前這層結界還保持着原樣。這種魔物降生的壓力,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于這個氣息,神樂無比熟悉,她提醒如月左衛門:“喂,現在向前走了……會被踩死的!”
對于對戰過一次的敵人,言葉十分冷靜的将手放在刀柄上,以備随時面對任何意外。
“真是好久不見了。”赫莉忒亞嘆道,随即對身側的神無道:“撤掉吧。”
神無的結界撤離回她手中的石鏡裏,小女孩面無表情的看着放晴的天空,就連月亮都越發明亮了。不經意的,潔白的女孩勾起嘴角……呀,是熟人。
他們面前,由遠及近的是兩個一看就不是人類的妖怪。
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長一些,是個身穿白色和服的、貴公子模樣的……妖怪,安靜的燦金色眼睛的掃視一切,卻極少有人能抗住那雙眼睛帶來的壓力。那是一張極美貌、極精致的臉,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映着清冷的月光,絕世風華、不忍亵渎。
若說那絕世風華的妖怪只是面上的妖紋,和肩上延伸垂地的毛茸茸皮毛這兩樣最不平凡。那他身後那名一身紅色的家夥,打眼一看就是妖怪——
頭頂一對白色的犬耳!人能長成這樣嗎?
這一白一紅兩個妖怪,有太多相似的地方——銀白長發、金色眼眸,各自的腰間別着刀劍,長相都是人間少有的俊俏,卻一個精致、一個粗礦。
“神樂、神無!”面容稍有些粗礦的‘男孩’驚喜的叫道:“你們沒死啊!”
神樂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犬夜叉這話很不讨喜,真的!!但是,讓她眉眼放松下來,甚至帶上笑意的……是一身白裝、肩戴铠甲的……殺生丸……
如同時間靜止了一樣,神樂的目光幾乎黏在了殺生丸的身上。
直到他們走近了,神樂才驚訝的收回目光……這太明顯了,剛剛,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她喜歡他,但是,她不會說出口了。
“很久不見了,赫莉忒亞。”走到赫莉忒亞的面前,一身白衣的殺生丸一如既往的冷漠。
“是啊。”本來不欲多問的赫莉忒亞,見他們兄弟竟然這樣……她還是問了出來:“戈薇和鈴,她們……”她竟然不知道要怎麽繼續問下去了……
這兩個女孩,戈薇和鈴,打動這兄弟二人內心的女孩。
“哼,一百多年了,她們……”紅衣的犬夜叉笑容,難得挂上了嘲諷。
這個時代的人,沒有特別的際遇,怎麽能活過一百年?赫莉忒亞沉默下來,不再提起關于這兩個女孩的事情。
見他們并沒有惡意,言葉對赫莉忒亞提醒道:“赫莉,螢火她……”
“嗯~人太多了,夜叉丸也醒了,還是……回‘魚の宴’吧!”真是讓人歡欣的相遇。
面對他們離去的背影,那背影是潔白的、豔麗的、冷清的、火熱的、高雅的、歉意的、不知所謂的、恍惚的、輕盈的,這些背影漸行漸遠,沒有絲毫秩序可言。
但是,如月左衛門發現,他們都不經意的将那個執傘的清麗美人圍在中間。
如月低笑,原來……從妖怪手中保護甲賀與伊賀、并輔佐服部家的‘魚宴’……和妖怪有着牽扯不清的關系。
這就是現實。若不是與那些‘鬼怪’并駕齊驅,他們的人生又怎麽會這麽安生呢?如果不是駿府城多事,如今,甲賀和伊賀,已經迎來和平了吧。
映着朦胧的日光,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多久了。吐出一口濁氣,他向同伴聚集的地方趕去。他要将這些消息帶回去。
……
在神無撤去結界的同時,‘魚の宴’也沒有閑着。
這裏,被一群身穿白色狩衣、手持薙刀的陰陽師圍了個水洩不通,更有意思的是——陰陽師們竟然給這裏布了一個結界。
陰陽師們帶頭的,是一個主體為黑色、寬大的袖子為白色的——光頭,光頭的表情很肅穆,在勝畫看來,這帶頭的雖然是個光頭,也不失為一名神态莊嚴,令人敬畏的術者。
光頭真不失為一名被大名雇傭,擁有武士傳統的人,聲音低沉粗粝:“我等是花開院一族,在下花開院是光。因數日前天降妖邪,還請犬神大人讓步!”
不得不說,八重是個高傲的犬神。而且在來到赫莉忒亞身邊之前,他們莫娜一族是侍奉山獸神的山犬神,大山的山神,山獸神的使者。
他們兄妹在珊去世之後,曾經作為除妖的存在而被人們供奉着。
所以,很驕傲的八重只是站在‘魚の宴’的大門口,護腕短打的高壓裝束、面前拄着他慣用的銀槍,面無表情的樣子即可讓這些‘正規軍’不敢輕舉妄動。
勝畫站在‘魚の宴’的二樓窗前,抱臂看着下面那些人面面相觑的樣子,勾唇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畢竟,他雖然不如山犬們厭惡人類,卻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喜歡。
瞧瞧八重持槍立在那裏,簡直就是個殺神,殺氣騰騰、目光暴烈。
哎~要是這樣僵持下去,恐怕就是赫莉忒亞他們回來了,這群家夥都不會自覺離開呢。勝畫不禁嫌棄起那個紅毛小鬼來,明明就是個惡魔,就算是小孩子的樣子,還是會讓二郎他們別扭。
算了,還是下去把他們‘勸說’離開吧。畢竟,山犬……真的很驕傲啊!
“呦~陰陽師。”勝畫斜倚在門口,柔順的半長發披散在背上,發絲青黑,竟然也沁涼了月色,光可鑒人。他依舊身着一身偏襟長衫,卻比訓練的時候更加服帖規整,潔白織錦緞長衫上繡有古樸的雲紋,錦緞被風吹動的時候,衣擺的雲随風晃動,如夢似幻。
他可真真是應了那個名字——勝畫,那是眉目如畫的清朗男人,似是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天知曉——勝畫的‘畫師’當初盡了多大的心意,才誕生出了這般禍世男兒。只是,他周身的霸道氣質讓人不敢靠近,将陰陽師們全部鎮住。
他輕笑着面對那個名為花開院是光的光頭帶頭人,笑問他:“天降妖邪?你說的是誰?”聲音輕的如同嘆息,卻絲毫不容反駁。
面對這個瞬間出現的男人,依照花開院是光的道行,也說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只知道他周身靈氣,霸道驚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邪魔之氣。
只能說絕對不是山神山主那樣可強可弱的、暧昧的存在,饒是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名身如兩三歲稚兒的妖邪。當日正是落于貴府‘魚の宴’內。”花開院是光的面色無愧,正氣凜然:“但為天下蒼生,還請您……”
“不必了,勞煩各位大師駕臨,讓您白跑一趟。”八重依舊拄着他那杆寒光凜凜的武器,神色寒涼的注視對方:“這裏沒有您要找的,若是硬闖,便憑實力說話吧。”
八重受夠了,妖邪?!他承認那孩子不正常,甚至會讓普通人覺得毛骨悚然,但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赫莉忒亞喜歡就好了……也輪不到他們這些陰陽師多嘴多舌!
“這!”光頭花開院是光目光凜然,還以為他們可以知曉大義,可惜了。
……
赫莉忒亞遠遠地就能看見自家大門口聚集的燈火,在這清亮的月色裏,出奇搶眼。
她偏頭看向自己右側的殺生丸,啧啧~冷清的表情真是冷酷逼人。但是,犬夜叉……為什麽磨刀霍霍呢?手癢了嗎?
對面那些白衣服陰陽師顯然也發現他們這群人了,畢竟是浩浩蕩蕩的嘛。只是,那光頭……至于那麽驚駭嗎?
“要不要你們先回去?”她對身邊的夥伴們說道:“來者是客,總要招呼一下。”
殺生丸十分高冷的發了一個鼻音,人便閃到不知哪裏去了,赫莉忒亞卻看到了影子……丫的翻牆進的‘魚宴’。
神樂跟上,翻牆。
至于犬夜叉和柴郡貓,看樣子是想有樣學樣的,柴郡貓是為了艾莉絲,只是不知道犬夜叉為什麽,又老老實實和‘魚宴’的其他人一起走的正門。
見一起來的人都無視陰陽師們進‘魚の宴’了,赫莉忒亞才有時間和驚訝的陰陽師們招呼道:“各位有事嗎?”
畢竟破了人家設在她家門口的結界嘛,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赫莉忒亞奸笑。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扭啊扭?(? ???ω??? ?)? 這章,你們喜歡嗎》
☆、滑頭鬼之孫:梁上君子的秘密
是光的眼中:那名少女手執一柄收攏起來的油紙傘,身着氣度非凡,神情冷清言語清澈,絲毫不畏懼的面對他們這群陰陽師,和那兩名氣勢驚人的男子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顯違和。
這個挂着冷笑的家夥,可見是奇異。
他又将之前的話簡單重複了一遍,言簡意赅。
“哦?”赫莉忒亞拉長了調子,笑吟吟的看着另一個角落,對是光揚聲道:“今天事情太多,不知道陰陽師大人有沒有興趣來舍下的裏院,好好說清楚您……到底要知道什麽事情呢?”
他們是故意的!花開院是光雖然不是爆裂的性格,卻不是沒有脾氣。這群家夥,太不把人看在眼裏了吧!
勝畫勾起嘴角:“當然,如果陰陽師花開院是光大人不敢的話,也是情有可原。”一雙狹長銳利的烏黑眼睛斜睨着光頭君,看起來很別致、霸氣的眼睛映着溫暖的火光。
“誰會不敢?!”光頭君的脾氣……被點起來了,聲音更加粗粝了。
赫莉忒亞長袖半掩面,彎彎的眼睛似乎醞釀着什麽陰謀,可是那張臉又太過美麗,很容易讓人忽視其中危險:“是光大人,是那種膽小的人嗎?我們又不吃人?”
八重對于赫莉忒亞使出的激将法,不明所以,她什麽時候那麽閑了?
“去就去!”怕你啊!光頭君是光,果然是個直腸子。
但是,一個聲音打斷了炸毛的是光,那聲音很華麗細滑:“是光哥哥,那是激将法啊。畢竟……進過二院的人類,也只有服部半藏大人呢。”
火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裏,一名身穿白色狩服、頭戴黑色高帽的男人撤去隐身的結界,緩緩出現,那是一身很傳統的陰陽師打扮。
只是,這男人的臉,真的好像狐貍一樣狡猾,不知道盤算着什麽心事。
“秀元!”狐貍男的哥哥——光頭君皺緊眉頭:“你怎麽在這裏?”
光頭君是光身後的陰陽師竊竊私語:“是十三代當家!”“首領不鎮守京都本家,怎麽……”
被稱為秀元的男人眸子一彎,花開院家的族人便通通閉嘴了,赫莉忒亞贊嘆:好魄力。
狐貍男秀元笑道:“這裏就交給我和是光哥哥了,你們先回吧。”
花開院家的族人立刻聽令,步伐規整的離開了這裏。
“嘛~這位可愛的小姐,可不可以請我和是光哥哥進去休息片刻呢?”他可是看得清楚呢,這些人都是以這個女孩為首的,他的聲音清麗柔滑:“順便談一談。”
“秀元你!”光頭君的話語被狐貍男揚手打斷。
赫莉忒亞只是看着這個狐貍男的眼睛,花開院家的家主嗎?居然這樣送上門來,還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可以。”她彎眉冷笑:“下次可要将上門禮補上。”
狐貍男秀元一愣,沒想到這麽簡單就能進去了:“當然,這是應該的。”
替初代服部半藏撐起一片黑暗的女子,說真的,他也很好奇呢。畢竟,從初代半藏開始,甲賀與伊賀那兩個忍村沒有受到‘黑暗’中妖物的侵擾,可都要歸功于‘魚宴’呢。
聽聞‘魚宴’最開始的老板,叫什麽‘莉’之類的,忘記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她呢?要真是,那她的‘養顏秘術’還真是值得一探了!
秀元輕笑,音調溫潤:“不知道姑娘芳名?”
……赫莉忒亞與秀元,兩只狐貍假模假樣的說笑着,一同走進院內。
來到裏院,這裏已經聚集着赫莉忒亞的、不,是‘魚の宴’的全部人手。
裏院的十二盞石燈籠全部點亮,或高或矮的石燈籠高低排列,将這個院子襯得明亮安詳。這裏是他們最重要的聚集地。
主屋的石階上,小小的惡魔步履蹒跚的走下來,一身明黃的孩童衣裳,将他襯得明亮可人,腳上兩只寶藍色的鞋子,紅豔的頭發不老實的卷曲着,這樣看着,和普通人家的孩子并無二致。
可愛而讨喜,微笑的時候會露出兩顆小尖牙。
雖然沒有人圍在這個孩子的周圍,但是他們都在注意着這個孩子,以防在孩子摔倒之前可以第一時間扶住他。
螢火和夜叉丸規矩的站在木栾樹下,在看到赫莉忒亞的時候,他們幾乎條件反射站直。
其他人則散散漫漫的坐在石桌周圍。
和赫莉忒亞一起進院子的勝畫與八重十分自覺的各自找一個位子坐下,石凳上的軟墊十分舒适。
“哦~這可真是讓人驚訝啊~”花開院秀元,也就是那名像狐貍一樣的男人笑眯眯的打量着整個院子,他敢說,是人類的也只有木栾子樹下的女孩子而已了。
那孩子身着一身亮麗的紫色和服,看起來身材瘦小,楚楚可憐,可當你看清她頭上的飾物,又不由得會打個寒顫。
那是一條活蛇。蛇從她的衣領經後腦盤旋而上,仿佛在愛撫着她的發香,嘶嘶地吐着舌信子。但是,赫莉忒亞知道,那條蛇并不是最開始跟着螢火的那條‘小白’了。
還真是連半個普通人都沒有呢!至于那名身穿紅衣的半妖,三角形毛茸茸的耳朵都露出來了,秀元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了。
“寒舍簡陋,請坐吧。”赫莉忒亞禮貌性的讓了一下。
勝畫為他們兩人各自斟茶。
“您客氣了。”光頭君是光很在意禮儀。只是在看到某孩子的時候,他眉頭緊鎖,苦大仇深的盯着小紅毛:“秀元,就是那個紅色頭發的孩子!”
赫莉忒亞徑直走向卡丹茲,随手将油紙傘放在石桌上,便動作熟練的将這位小惡魔君抱起來,聞言回眸問道:“你說他?妖邪?”
見那光頭微微閃爍的眼睛,赫莉忒亞随口道:“秀元閣下,可曾在我的院落中發現半點血腥氣?可覺得我院中的人是殺人魔?”
秀元笑着搖頭:“自然沒有。”
“那便饒這孩子一條命,如何?”赫莉忒亞輕巧的說道。
“可是,他是……”是光的話還沒說完,秀元就打斷了他,卻沒有繼續說別的,看樣子是等赫莉忒亞繼續往下說。
“他是惡魔,但是血統的事情并不是他能決定的。”赫莉忒亞抱住看起來只有兩三歲大的卡丹茲,語氣輕緩的解釋。她并不急于證明什麽。
卡丹茲現在只是個沒有攻擊力的小包子而已,他的夭夭已經強大起來,甚至将他保護起來。只是,她說:‘血統’并不是他的選擇。是真心的吧!
“其實~”她笑着說道:“他還挺惡劣,但是,他從沒在我面前殺過人。”卡丹茲在魔界的事情,誰知道啊。
包子版卡丹茲眼睛眯起:果然。
暴露出小小的狡詐,赫莉忒亞斜睨他們:“再說了,我不交出他,你能在我這裏硬搶嗎?”
“呵呵~”秀元的笑容讓那雙狡猾的眼睛便的細長,他的眉毛十分淺淡,看起來很薄幸。他笑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将那孩子領走。”
花開院是光無言以對。
秀元走進兩步,修長白皙的手指想要捏捏那包子似得小人兒,可惜小人兒一點也不給面子,甩給某狐貍一個後腦勺。
他收回自己的手,完美的笑容還想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視線掃過那些人,他旁若無人的笑道:“精靈、犬妖、犬神、半妖……還有一些特殊的存在。”
秀元一直注意他們的表情,而後說道:“我們又怎麽能從這裏帶走任何人呢?”
“嗯,确實。”赫莉忒亞眯了眯眼睛。
秀元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啊,我還想請教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赫莉忒亞點頭,“請說。”
“您貴為神祇,又怎麽會屈尊降貴來到人間,參與這俗世呢?”俗世?什麽事俗世,什麽又是尊貴,秀元即使有狐貍一樣的腦子,也難以去揣摩她的心思。
“呵呵~”赫莉忒亞輕笑一聲,說不出情緒:“自從戰國初期開始,森林面積縮減,牽扯到森林海域的閑散山神。我會接觸到人類的事情,也不算特別吧?”
千年時光,若是無事可做,會有多難熬啊。
“确實。”可真是位閑不下來的神明大人啊。
“最後,還想請教您,您對我們、對生命的态度,又是什麽呢?”
秀元離開的時候,口中研磨者那兩個詞彙:“易逝、尊敬。”
而後,他在他的哥哥是光的疑惑目光中,笑的爽朗。
……
這之後,赫莉忒亞原想着這幾天可以安生下來,卻沒想到,在幾天後安靜的夜晚。有人踏着月色來她房中了。
“您這是要做梁上君子嗎?”赫莉忒亞心中難免怨怼,對于這個人,她萬萬沒想到,他竟會來到日本。
“梁上君子,我也要偷香竊玉啊。”
墨琳琅站在月色下,明明對于赫莉忒亞而言是個可憎的面孔,可是月光偏偏将他美化至此,赫莉忒亞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風流潇灑。狐貍的皮子真是讓人羨慕!
赫莉忒亞給卡丹茲蓋上一層輕薄的小被子,擔心他受涼生病,即使卡丹茲對此很不屑。
“墨公子堂堂帝君,總是糾纏我這樣的小神,有什麽目的,您還是直說吧。”
他并不靠近她,只是尋了一個凳子坐下,徑自倒上一杯茶水,就着月光他轉動茶杯,自有一種勾引人心的韻味:“我說過,我心儀姑娘已久。”
赫莉忒亞輕哼一聲,“鬼話。”
卡丹茲躺在小床上,恨恨的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