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娥皇傳 — 第 102 章 娥皇蘇醒

衆将領怎知這是棺壬和月厘的計謀,也紛紛響應道:“一切聽從軍師安排。”

棺壬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道:“來人,送王上去巫族醫治。”

月厘卻道:“軍師,護送王上的事情,就交給月厘來做吧,月厘是巫族弟子,去了那裏也方便血壓,何況,月厘不懂領兵作戰一事,留在這裏也不方便。”

棺壬回道:“既如此,就麻煩儲妃了。”

棺壬命逢蒙派了一隊人馬,便護送着共工和月厘離開了營中。

然後,棺壬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神農族的主事之人,他與衆将領密謀了一番,仔細研究了作戰方案,便決定兩日後出兵軒轅。

整整睡了三五日的光景,娥皇才在一片惡夢中醒來。

姬俊已回了巫族陪着,聽見屋內一聲尖叫,他趕緊沖了進來。

娥皇就那樣瑟縮在床上的一角,整個人因為恐懼而縮成一團,她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雙腿,把頭深深的埋進被子裏。

心痛從頭傳到腳,姬俊的心揪的快要滴出血來。

他小心翼翼的走近娥皇,生怕吓到她,然後輕輕拉了拉蓋住她的被子,柔聲叫道:“娥皇,是我……。”

娥皇猛地掀開被子,一下子撲到姬俊的懷裏,聲音裏滿滿都是絕望和恐懼:“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姬俊強忍着心酸和心疼,輕輕抱住娥皇的胳膊:“不是你的錯,娥皇,你不要自責。”

“是我的錯,”娥皇猛然推開姬俊的胳膊,幾乎歇斯底裏的咆哮着:“是我,羽鷺,純狐,還有兄長,母妃,二哥,靜姨娘,是我,都是我,若不是這個可惡的神女身份,怎麽可能死那麽多人。”

姬俊急忙上前安慰道:“娥皇,這真的不能怪你,你聽話,冷靜一些……。”

娥皇猛地彈開自己,她慢慢擦幹自己的眼淚,苦笑道:“我是什麽神女,我分明是妖女啊,我害死那麽多那麽多愛我的人,那麽多那麽多……。”

姬俊一把将娥皇抱在懷裏,那樣用力的抱着,他的聲音近乎于哀求,聲聲都在安慰着娥皇:“娥皇,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逝者已矣,求你不要再懲罰自己,也不要再懲罰我了。”

只有在姬俊的懷裏,娥皇才能有一絲絲的暖意,才能不強迫自己去面對殘忍,面對背叛和失去。

此時此刻,姬俊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圍繞着她,給了她太多的溫暖和力量:“娥皇,你還有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娥皇的心防一點一點瓦解,片刻過後,淚水終于不再猶豫,肆虐着從她的眼中狂奔而出。

感受到娥皇心內的巨大悲痛,姬俊的心也跟着痛了起來,他緊緊将她扣在懷裏,一點也不敢放松下來。

大約過了許久,娥皇的情緒才稍稍有所穩定,姬俊生怕再刺激到她,所以對發生的事情也一概不提,只讓她安心休養,別再胡思亂想。

整整一日,姬俊都守在娥皇身旁,無時無刻不陪着她,讓自己時刻在她的視線內。

有了姬俊的陪伴,娥皇的心情也有了些許好轉,又聽說沒有聽見二哥的死訊,便覺得二哥一定還活着,倒是心裏寬慰了不少。

此時大羿已經在逢蒙的監視下,将軒轅的兵力部署畫到了絹帛上,不過,這份部署卻是假的,但逢蒙不知,得了絹帛之後十分歡喜,忙捧着去給棺壬了。

棺壬并不知道大羿已經有了二心,又見那張部署圖畫的十分規矩,不像是假的,心裏自然歡喜,對大羿的看守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而月厘這邊,根本也沒把共工送到巫族,她悄悄駕車來到不周山,按照逢蒙的指示,将共工關在了不周山的秘密山洞裏。

棺壬以軒轅毒害神農王為由,發起了第二次兩族之戰。

一時間又是鋪天蓋地的嘶喊聲與博鬥聲,又是一片又一片鮮活生命的隕落時分。

這一次,其餘幾族雖然沒有參戰,但輿論都一邊倒的支持神農族。

民衆也都相信了棺壬的話,因為軒轅名為求和,暗中卻害了神農王,各族皆不恥于下毒這種勾當,所以,神農大獲人心。

軒轅節節敗退,兵将死傷無數,民衆也流離失所,玄帝無奈,只能請求和談,可棺壬此時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怎麽肯和談,直言要滅了軒轅一族。

玄帝實在憂心忡忡,不得不讓金吾将軍去請姬俊來。

川穹帶了金吾将軍來見姬俊,知道了金吾将軍的來意後,姬俊只能為了衆生而随他去了。

走之前,姬俊對川穹千叮咛萬囑咐,吩咐他一定好生照顧娥皇,在娥皇傷好之前什麽也不能對她說。

彼時娥皇已經睡醒了一覺,見身旁守着的是川穹,便對他笑了一笑。

川穹也是會議深深一笑道:“娥皇,你醒了,來,把藥吃了。”

娥皇乖巧的點點頭:“師兄,怎麽不見姬俊啊。”

川穹尴尬的一笑,說道:“哦,殿下去了軒轅族宮,聽說,元妃又有了身孕,所以前去探望。”

娥皇臉上笑意迸出:“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想到兩族的戰争,便問道:“對了師兄,兩軍如今依舊對峙嗎,沒有交戰吧。”

想到姬俊的囑咐,川穹怎麽會告訴她實情,便笑笑道:“沒有,你別想那麽多了,再吃一副藥,你的身子就能恢複了,眼下試試,身上有勁了嗎?”

娥皇試着調息了一下內功,笑着道:“果然是好多了,師父今日的藥倒是配的很好,這麽快便替我恢複了功力。”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道:“那神農族宮那晚發生的事情,父王知道了嗎?”

川穹一愣,繼續騙她道:“應該,應該不知道吧。”

娥皇點了點頭:“應該是不知道吧,否則,父王應該早就追究月厘和逢蒙的責任了,也該來接我回家了。”

見娥皇自顧自話的以為她的父王還是神農那個高高在上的王,川穹怎麽忍心告訴他,如今他的父王身處禁锢之中,神農的大權早已旁落。

而這一切,是今日剛剛回到巫族的老者告知的。

剛說着話,老者便緩緩走進娥皇的屋中,娥皇見了他,自然十分歡喜,笑道:“老翁,怎麽是你?”

川穹笑了笑:“師父今日忙着安置災民,你的藥,是老翁配的。”

娥皇恍然的點點頭:“怪不得,到底還是老翁的醫術更高些。”

老者呵呵笑了兩聲,回道:“今日這藥方得了小友如此認可,是老朽新得的藥草起了作用,倒是可以把它寫進我的神農本草經了。”

娥皇一愣:“神農本草經?”

老者笑着點點頭:“還得感謝小友賜名。”

娥皇這才想起來,上一次和姬俊一起去探訪老者,自己一時心血來潮寫下這幾個字,如今竟真的被老翁所用了。

她不禁十分腼腆的告罪道:“不過是娥皇的一時頑皮,倒是擾了老翁的雅興。”

老者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點點頭道:“老朽卻覺得,這名字,甚好。”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來,遂道:“還有一人,也想見見小友,不如我讓他進來吧。”

娥皇十分納悶,老翁這是帶了什麽人來。

等老翁口中所說之人進了屋,娥皇才猛然跳了起來:“二哥?”

句龍面色蒼白,顯然也是經歷了一番不為人知的苦痛,他嘴角微微上揚柔聲喚了句:“娥皇”。

“你竟沒死?”壓制住心口強烈的起伏,娥皇的聲音陡然高了三分。

“是老翁救了我,并醫治好了我身上的病毒”,然後句龍便一點一滴的将所經歷之事告訴了娥皇。

她這才知道原來句龍是去調查靜妃之死的真相,他在靜妃的頭發上發現了些許細碎的瓷片,瓷片分明是修義殿慣用的花瓶。

他躲在暗處,親耳聽到逢蒙的親兵的談話,這才知道,月厘是害死犬修和靜妃的兇手。

但他卻被人發現并追殺,一路躲藏才逃出神農族宮,就在自己奄奄一息的時候,便遇上了老翁,這才撿回一命。

聽了句龍的話,娥皇已然悲憤交加,怒不可遏,她的聲音近乎顫抖,緩了一緩才道:“果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