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菜大媽聽了布衣的問話,豪爽地大手一揮,喝道:“玫花折是隊長?你聽誰說的?簡直是無稽之談!哈哈,不過我聽魔神大人說,給玫花折和酒影留了個替補的位置……”
“替補?是魔神軍團隊長替補嗎?”布衣驚異地反問道。
黃花菜大媽點了點頭,“是的,魔神大人說,倘若軍團中有隊長不幸喪命的話,那他們倆就可以補上了!”
“诶——”布衣和飛虎忍不住驚呼出聲,雙眼瞪得鬥大。
靜立在一旁的有乙再也無法淡定了,說話的音量瞬間提高了好幾個八度,“魔神大人真的這麽說了?那我呢?魔神大人就沒有提到過我?論實力、論資歷,我怎麽都比那兩個黃口小兒強吧!”
“歇歇吧你!別說他們倆已經不是當年的黃口小兒了,就算沒有他們倆存在,魔神大人也是不可能會選擇你的!”黃花菜大媽如是應道。
“為什麽?”有乙不死心地追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魔神大人是外貌協會的,你這樣子……唉,別那麽看着我,我可沒說你長相醜陋,只是你長得确實不合魔神大人的口味嘛!魔神大人喜歡青春靓麗型的,譬如我這樣!嘻嘻……”黃花菜大媽扭擺着腰肢說道,持續以自己最滿意的方式搔首弄姿。
撲通,布衣和飛虎絕倒在地,冷汗涔涔,忍不住地擠眉弄眼:外貌協會的怎麽可能喜歡你這種腦滿肥腸的存在!!魔神大人又不是瞎子!你丫自戀也得有個尺度啊喂,節操碎了一桌子!~~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魔神大人怎麽可能不選我呢!”有乙幡然醒悟,誇張地嚷嚷了起來,“不行。我要去整容,拉皮去皺!”
布衣和飛虎見狀,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展開了只有他們自己能懂的眼神和動作交流,“我們還是趕緊撤吧!再跟這兩個瘋子待在一起。我們遲早也會瘋的!”“嗯,走吧!瘋子真的會傳染的!”
商量完畢,飛虎一把撈起了僵在地上的毛球,拱手同黃花菜大媽作別道:“抱歉,雪女大人,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雪女大人再見了!”布衣急忙學着飛虎的樣子。拱了拱手。
“哈哈,既然你們有事要處理,我也就不便強留了,再會!”黃花菜大媽禮貌性地揮了揮手與布衣二人告別。有乙也點頭略作了示意。
布衣和飛虎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步履匆匆地離去了。碧波潭被凍結之後,限制住二人能力的封印似乎也解除了,很快二人便走出了碧波潭的範疇,進入了一片小樹林。
之前有乙所指的方向也不知是真是假,黃花菜大媽可是親口告訴他們沒有人知道天眼之地的确切所在啊!但他們現如今就等于是沒了方向的無頭蒼蠅。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值得一試的!
此刻二人行進的方向正是有乙所指,轉出了黃花菜大媽和有乙的視線之後,二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
一路無話,只看到天色越來越陰沉。月亮姐姐等待已久的登臺時間終于到了,驕傲地大放光輝,映照在大地上,給萬物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二人穿梭在林間,不多時便企及了目的地。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布衣沒來由地念叨了起來,雖已入深山,但是身處在這深山中卻渾然不覺,只因身在此山中。
目之所及淨是參天大樹,和在山腳下森林中的別無二致,如果不是腳下的土地略顯陡峭,布衣都不覺得自己是在山上。
“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飛虎十分詫異,在他的印象中,布衣的文化水平基本約等于文盲,現在竟然張口成詩,這就好比是啞巴突然開口說話了一般,令人驚恐。
“我說什麽了?”布衣有些莫名其妙地反問道。
“橫什麽測什麽高高低低的……”飛虎一時間居然有些懵了,這還是破天荒第一回。
他的記憶力一向超群,過耳不忘。但是那一刻,他竟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那首詩就像是被誰給惡意删除了似的,變得虛無缥缈,令他怎麽都無法捕捉到。
布衣歪着腦袋思忖了半晌,始終都未能發覺飛虎所雲為何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的意識中,似乎并沒有什麽橫豎高低的文字片段。
飛虎見狀只得作罷了,帶着布衣大踏步地朝着山頂上走了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飄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時而湍急如流水,時而平緩如清風拂面,飄飄蕩蕩,游走在二人的耳畔,美妙而動人,令布衣二人心醉神迷。
“好美的樂曲!”布衣忍不住贊嘆道,她天生就對音樂很敏感。
飛虎贊同地點了點頭,催促道:“我們去看看吧!”
布衣等的就是這句話,直接邁開步伐,毫不遲疑地循着樂曲聲飄來的方向疾馳而去。飛虎緊随其後。
行進了約莫有半柱香的功夫,周圍的密林漸見稀疏,一座樸素的小茅屋緩緩映入了布衣二人的眼簾。屋旁巨石林立,石上一位發髻高束的青年男子正在撫琴,月華灑在他的身上,給他平添了一份仙風道骨。
整個世間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神聖而不可侵犯!
轉軸撥弦,輕攏慢撚抹複挑,每一個動作都如行雲流水,傳出的音符律章亦如仙樂瑤曲,在人間都難得幾回聞,更何況是這兇惡的魔界!
布衣二人駐足靜聽,很快就陷入了癡迷,随着那樂曲浮想聯翩。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威武雄壯的兵團橫掃千軍,斬敵将首級如探囊取物;又仿佛看到了莺莺燕燕附耳輕語,于呢喃中飽含深情。
一曲過後,人世間的萬般滄桑浮華皆已看盡,二人的心境很自然地開闊了起來,待到曲終,依舊怔怔深思,難以回神。
“你二人到此有何貴幹?”虛浮若仙的聲音緩緩傳出,飄進了二人的耳鼓中,将二人的神智給強行喚了回來。
二人癡癡呆呆,擡頭望着那撫琴之人,動作出奇的一致,過了好半晌,飛虎才開口應道:“我們二人在附近游玩,突聞仙樂,無上癡迷,特來此地拜會先生,以示敬仰!”
“拜會?說得倒是好聽!你們可知,吾是何人?”
“能夠以樂會友之人,必定是寧靜淡泊的世外高人!”飛虎應道。
“哈哈,好一個寧靜淡泊的世外高人,我等愧不敢當啊!”回話的竟然是另一個戲谑的聲音。布衣二人大驚,循聲望去,卻見一位穿着花哨的青年男子憑空閃現,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二人跟前。
上得前來,他也不待布衣二人有所回應,直接越過飛虎,來到了布衣身前,單漆跪地,溫柔地說道:“初見美人便心動不已,只求美人能夠賞光,陪小王在這廬山一游!”
布衣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吓,踉跄着腳步連連後退,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尋了半晌,終于眼前一亮,竄到了飛虎身前,一把抓住毛球,朝着那跪地的男子扔了過去,大喊道:“毛球球,滅了他!”
毛球聽令,也不客氣,蹭蹭蹭,放出了數團小火球,附着在了那男子的身上,頓時将該男子的臉照了個通透,那容顏竟是比村鸩還要帥氣得多,就像是一副完美無缺的畫卷,令人不禁感嘆上天的不公!
世間上居然還有這般俊朗的男子,只一眼便讓萬物都自慚形穢呢!
“美人好生無情,傷人心吶!”暧昧的語氣徐徐傳出,他輕輕揮了揮手,竟如同拂走塵埃般輕而易舉地将毛球的火焰給拂去了,令布衣和毛球目瞪口呆,飛虎驚嘆不已。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布衣忍不住問道,驚恐之色早已占據了她的一雙眼眸。毛球的火焰那麽厲害,對他卻起不到一丁點兒的作用,這兩個家夥該是有多強大啊,堪稱變态了喂!~~
“吾名踏浪,彈琴的那個傻瓜叫小喇叭,我們倆可是在此處隐居的世外高人哦!美人居然對我們如此冷淡,唉,好傷心!”男子應道。
“噗……小喇叭!”布衣猛然一僵,正欲慷慨陳詞,便見一把褐色古琴如閃電般飛射而來,砰的一下,砸在了踏浪的頭頂上,緊接着是一聲震天響的怒吼,“你小子再敢玷污我名聲,砍死你!丫的!”
踏浪委屈地揉了揉被砸傷的額頭,對着布衣眨了眨眼睛,好心提醒道:“小喇叭生氣了,美人趕緊躲一躲吧!要不然會無辜被連累的!”
布衣原本還沉浸在飛琴傷人的恐懼中,現在聽踏浪這麽一說,趕忙應了一聲,拉着神情恍惚的飛虎連退了好幾步。
而那兩個所謂的世外高人竟是當真動起了手,嘭嘭嘭,聲響震天動地,如鬼魅哭號,激起飛沙走石無數,甚至連整個天地都被他們倆攪和得變了顏色。
“他們倆玩真的啊!”毛球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是啊,哈哈,有煙花可以看啰!”布衣歡喜莫名,看着周遭絢麗的神彩光芒,笑彎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