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問琏二哥,你是能殺她,然後呢?她叔叔位高權重的實職,他就不能殺你?若不是我救了琏二哥你,你少不得回頭又要低頭認錯,大男人還有何顏面可存?”柳川姝一瞪眼,到唬住賈琏。
“不如裝病,躺上十天半個月。最好,裝作竭力,被小厮們擡回去。二奶奶她可還沒有子嗣,她要是不想守寡,就好好對待你。若不然,那就等着磕頭賠罪,一幫女人面前下跪,大姑娘小媳婦面前,以後莫說我,只怕連下人們都看不起你。話已至此,琏二哥若聽我,便立刻躺着去。”
賈琏便躺在地上了,柳川姝慌忙将人叫過來擡回去。賈母想發作他,卻因着他鬧這一回大病一場也就罷了。
王熙鳳可是不願就這麽算了,賈琏雖是裝病,到嘗遍了人情冷暖世态炎涼。憋屈得很,越想越是不值,想到子嗣,想到休妻的那些個緣由。
越發覺得王熙鳳占盡了這些個兒,偏偏自己卻休不得。這麽些年,肚子裏連個響動都沒有,自己定然沒問題。豈不是,是她們的問題。偏偏老太太不信,不如弄出幾個庶出子女來,好滅她的威風。整治王熙鳳,柳川姝并不急迫,所以斷斷不會用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謀斷。
賈家祭祀過了,寶玉又鬧了起來。趙姨娘因着祭祀後的宴會,賈母未留柳川姝坐在一個桌上,心裏膈應到現在。
柳川姝剛讀完書,想到處走一走,便發現家裏又是一通亂,便還是回了趙姨娘的屋裏:“家裏怎麽三天兩頭的亂?這回又是因為什麽?”
“因着什麽?先前為着金钏,後來又為晴雯。現在鬧得這般大,還能是誰?自然是林姑娘呗。”趙姨娘沒好氣的說,十五六的人了,比環兒還大上三歲,還如孩童一般撒潑。
“姨娘慎言,林姑娘到底是未婚女兒家,這麽鬧,名聲不是毀了。若是毀了,那些大家婢,小家閨秀怕是也瞧不起她的。”
彩霞和玻璃細想,的确林姑娘平日多有不妥,但寶姑娘豈不是更加不妥當,她的年歲可比寶二爺和林姑娘大上幾歲呢。一想之下,便知柳川姝瞧不上這兩個。單單說林姑娘,怕是林姑娘比不得寶姑娘吧。
“管她死絕不死的,老太太和太太疼她,哪裏輪到你操心。聽說,你要去金陵考秀才,老太太和老爺允的?”
“正是。趙家舅舅到時候跟我去,他家的小子也大了,該是出去長長見識。”
“玻璃和彩霞呢?總要帶上一個。”
“彩霞吧,畢竟是太太給的人。玻璃素來穩妥,有她在我放心。太太心中因着這個怕是不痛快,我不在時,姨娘須謹言慎行,萬萬不可聽人挑唆胡來。”
萬萬不想當,動身那天賈琏打着去金陵巡視,順便照顧他的名義也一起動身。拜托,你老婆小産躺在床上,雖然是她自己逞強活該,但你也要裝個樣子吧。
“琏二奶奶怎麽同意的?”
賈琏挑挑眉毛道:“還能如何同意。她自個伺候不了,平兒又拿喬。為了以防萬一,我去金陵豈不是如了她們的意。”
金陵的路上,王夫人給的仆從時不時引誘他去玩耍,或是去吹冷風,可惜柳川姝根本不鳥丫鬟婆子或者男仆。有好事的,那王夫人壓他,第二天便發現落水死了。一幹仆從想起來,當初琏二爺拿劍見人就砍,是柳川姝阻止的。如今一看,這更是個狠辣的主兒。
賈琏見着這個,瞬間開啓了一道門。向奶奶通風報信的,統統去死。所以,他一到金陵如魚得水,在外頭撒歡,養起了外室。
柳川姝在一處院落安心讀書,對這些只裝作不是,實在是王熙鳳太不會做人。人家一旦失勢,她就差沒一腳踹下去落井下石了。
賈琏推說金陵有些許事要處理,柳川姝連發榜都沒等,便趕回來了。玻璃扶着趙姨娘,趙姨娘拉着柳川姝道:“我的兒,這是怎麽了?竟然瘦成這樣,你們到底是如何照顧的?”
柳川姝任由彩霞整理衣冠:“剛考完,便趕回來了。”
“怎麽這樣趕?三爺竟是連發榜都未看。”玻璃關切的問道?
“琏二哥在金陵捅了事兒,我再不急着回來,事兒就碰在一起,如何跟琏二嫂交代。豈不是叫她恨上我,虧待你們。我先去回禀老爺去。”拖着疲憊身體往賈政書房走。
“環三爺,我們二爺怎的沒回來?”平兒截住了他。
“琏二哥說金陵的事務未處理完,我思戀老太太和長輩們便先回來了。我還要回禀老爺就先去了。”平兒和王熙鳳真是一對主仆,想審問我?倒是奇事了,有的哭呢,金陵的女人可不像尤二姐和尤三姐那般傻氣。
平兒見柳川姝有些不耐煩,便知自己方才态度有些不妥。這環三爺莫說他沒考上秀才,畢竟是童生不是,這話便軟些了:“環三爺,我們二爺去了一年多,我們奶奶本就日夜思念,如今他未回來,更是擔心了。我們二爺是什麽性子,奶奶是什麽性子,您不是不知道。”
柳川姝覺得平兒夾縫求生,是個能人,便小聲說道:“你們奶奶好強慣的,二哥大病那場又傷透他的心。我為了備考,雖兩眼不聞窗外事,也聽見些許風聲。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這女人還是要兒女給養老的好。”
平兒心驚,見左右無人,便自作主張的只将前一句說給王熙鳳聽。王熙鳳從不認為自己有錯,聽了這話心裏恨賈琏牙癢得狠:“他本就沒理,那病過去要殺我的事就輕巧揭過去了。後來,我小月了,他也不曾看我一眼,不想想我是為了誰?他定是跟環兄弟說了的,不然環兄弟如何知道,他不回來,定然又犯了什麽錯,不敢回來。等他回來,我定要鬧上一場,讓他當着老太太和姑媽的面給我磕頭認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