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海賊王同人) — 第 26 章 白胡子的船(下)

六個月。

艾斯終是加入了白胡子海賊團,背負上了那個男人的印記,成為了他的兒子,稱他為老爹。

我閑閑看着遠處的地平線。此起彼伏,卻是藍溶入藍中,沒有根本的區別。

他們說天空本是無色的,因海的倒影而染上了藍色。而我不知是海中有天的倒影,還是天是海的倒影。這藍分不清本源。如同我從不知雨是天的一部分還是海的一部分,由天而降,就海而游,最終回歸天際。

如同白胡子稱大家為兒子的緣由一樣,人都是大海的孩子,他一視同仁。

黑桃海賊團就這樣成為了白胡子海賊團的一部分。

不知怎麽的,我特別想喝酒,但不行,因為我被禁酒了。沃裏的說法是,那次你被鷹眼揀走是被醉酒導致的。既然酒量那麽不好就不要喝。我還沒來得及狡辯酒量是一點點練出來的,沃裏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就蔫了……其實他是我的克星吧……

哦,沃裏離開了。人各有志,自然會各奔東西。

他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面帶儒雅微笑地說當初上船是看艾斯可憐,連個醫生都沒有。既然現在黑桃海賊團不再需要他這個手藝精湛至極(他的原話)的醫生了,他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任艾斯和一些白胡子海賊團的人如何挽回也沒有用,去意已決。

入團時間最短的雷恩覺得在哪裏都無所謂,他認為只要還活着,只要還在這片海上,大家将來還會再見。所以他離去,打算啓程去追尋更加厲害的拳術,将他爺爺留下來的拳法發揚光大。雖然我很懷疑這個迷迷瞪瞪,打着哈欠的青年到底能不能做到……

希姆萊說得很直接,他并不想屈于人下,所以他選擇離開。

他的回答讓我困惑,于是問出了與艾斯當初一模一樣的問題:“那你為什麽要加入?”

“當時看着你們…”希姆萊眼中早已沒有了最開始相遇時的淡淡迷惘和寂寞,紫羅蘭色眸子不再如玉石般冰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潤澤淡暖色,嘴角微翹,“有種,有這樣的同伴也許會很好的感覺,僅此而已。”

在心下暗自感慨,日日夜夜與傀儡相伴的人,終究是孤獨的吧……

“希姆萊,不管怎麽樣…”我上前抱住這個容貌精致的少年,擁緊了他冰涼的身體,“我們都是同伴,這點永遠不會變。”

“嗯。”希姆萊似乎不是很适應,動作僵硬,象征性地回抱了一下,語氣真誠,“你保重。”

剩下的大家願意追随艾斯,而白胡子的實力和氣度折服了衆人,讓人心服口服。其實叫黑桃海賊團和叫白胡子海賊團沒有實質性的區別,還是在做海賊,只是變了名字而已。但大家都還活着,還在一起,這就夠了。

我們永遠是同伴。

沃裏臨走時仍穿着自己萬年不變,即使世界毀滅也一如既往潔淨單調的白大褂,給了我這麽一句話:“丫頭,以後你有事可以來找我。”然後他走得毫不留戀,頭也不回。

而我的故事也該落下帷幕了。

一個廚娘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我并不是什麽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離去同樣很容易。

只是可惜了這段時間認識的人,交上的朋友。

這段時間,我經常幫廚子打下手,偶爾跟老爹聊家常,大部分時間看着船員們笑鬧,倒是過得悠閑自在。

一番隊隊長馬爾科是艾斯的朋友,會偶爾跟我聊天,他的發型很有個性。聊到一半,他挑剔地看着我,恨鐵不成鋼地搖頭嘆氣:“你好是好,就是太弱了。”

“這沒辦法。”我聳聳肩,伸出手指細數着,“第一,我是正常人。第二,我是女的。”

“第二條理由不成立。”馬爾科依舊吊兒郎當地靠在欄杆上,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這片海上不失強者,性別不是關鍵。”

“我不信你遇到過比你強的女人。”我翻了個白眼,閑閑坐在欄杆上晃着腳,擡頭看向蔚藍的天空。一番隊隊長的戰鬥力,白胡子海賊團的人有目共睹,無可質疑。更不要說稀有幻獸系的火鳳果實,鳳凰涅槃,無論何種傷勢都能複原重生,簡直是無敵的能力。

不知道打包賣了能賺多少?我偏頭打量馬爾科,卻收起了自己的主意。得了吧,那也要有那個能力才行,一番隊隊長又豈是我能拍賣的?能制住他的,世間寥寥幾人。

馬爾科在我興奮鑒定轉為失望無聊的目光下沉默着,重新開口時聲音平靜:“遇到過。”

我驚得差點從欄杆上掉進背後的海裏,幸好被馬爾科眼明手快地拽住,才免于墜落的厄運。我說話都結巴了:“什,什麽?”

“我遇到過很強的女人。”馬爾科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句子,卻明顯不願多談。

我咋舌,腦補出肌肉彪悍女,直視着他的目光:“是果實能力者嗎?”

“不知道。”馬爾科回答簡短。

這次輪到我沉默一番:“就是說至少她在對上你的時候沒有用能力?”

馬爾科扭頭看向一旁的大海,沒有答話。

我說,這是默認了吧,這根本是默認了吧!到底是誰啊,誰啊?我忽然覺得自己把小馬哥打包賣了的念頭有實現的可能性,原地滿血複活。用胳膊肘捅捅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她的名字是?”

馬爾科繼續看着大海,聲音平靜:“辛,她叫辛。”

“辛(sin)?”我疑惑地偏頭,嘴角微微下撇,那不是原罪嗎?這種名字……

“我沒有輸給她哦。”馬爾科轉頭看着我,神色鄭重,眼神認真,“是平手。”

男人的榮譽感……我無語地看着他,問道:“那為什麽不再比一場?”

馬爾科怔了怔,搖頭:“不可能了。”

我心中忽地湧上不祥的預感,而馬爾科面無表情地看向遠處:“她死了。至少我們的情報網是這麽說的。”

人都是這樣的,不是生離,就是死別。

我收拾好包裹,環視一番我住了幾年的小屋子,眼神之中有着留戀。我正式拜別了對我多有照顧的船員們,然後去見了白胡子,闡明自己的去意。

白胡子坐着原處喝着酒,金瞳犀利,聲音肅然:“丫頭,想清楚了嗎?”

“嗯。”我沒有猶豫地深深鞠了一躬,聲音洪亮,“謝謝您。”

“叫我老爹。”白胡子不滿地沖我撇嘴,晃了晃酒壺中為數不多的烈酒。我奇怪地擡頭,最終還是決定不質疑這個男人,幹脆地回答:“謝謝老爹。”

我最終決定和艾斯道別。人應該勇敢地面對一切,而不是選擇逃避。無論悲喜,我們要學會面對,給自己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我想,這段時間的航海生涯,讓我真正地成長了。

我回到黑桃海賊團船上時,見到艾斯堵住我的去路卻絲毫不意外。要知道,八卦在船上傳播的速度比野火在幹枯的原野上播散的速度還要快。換句話來說,無聊了的海賊們是種很強悍的生物。

我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試圖延長時間,卻還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走到他面前,就要告別了。

有時,你希望一瞬的時間可以被延續得長一點,再長一點,讓結局永不到來。而我們,無能為力,時間仍在無情地前進,不為任何人停留。

我看入了那雙與我同色的黑瞳,頓了頓才能說話,笑着:“啊,艾斯,我也要離開了。”

他沒有選擇愚蠢地問為什麽或者你去哪裏之類的話。

“我已經沒有了留下的理由。白胡子海賊團不需要我的。”我快速說着,不知是想說服自己還是說服他,笑着,“你們已經不需要一個小廚子了,老爹那裏手藝精湛的廚師真的很多很棒。你看,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當海賊的料,還是乖乖做平民去吧。”

“Rain,我會幫你找回你的記憶。”艾斯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堅定無比,“所以……”

我愣了愣,連忙擺手,打斷了他為出口的話:“不用了,我真的不在乎了。”我眼中帶上了笑意和一抹暖色,笑得像個傻瓜:“跟着黑桃海賊團的大家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收獲了很多。如果說,這段航海生活讓我學會了什麽,那就是無論我們有怎樣的過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未來啊!”我揚了揚自己的拳,做出幹勁滿滿的姿勢,“能夠靠自己的雙手創造,靠自己的雙足前進的未來。只要自己不後悔,就可以了,不是嗎?”

我不後悔,自己的選擇。無論是撲倒你上了黑桃海賊團的船,為了大家交出性命。重要的是,我們曾一起笑過,一起哭過,這就夠了。

“所以咯,黑桃海賊團的故事雖然現在結束了。”我放下了自己的手,看着艾斯,面上笑得燦爛,“但我們親愛的船長有了老爹,有了兄弟姐妹,這是個新的故事,不是嗎?我也該退幕,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平靜生活了!”

是的,在一個小城,過着自給自足的日子,在燦爛陽光下微笑。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在那約定的日子到期之前。

說起來,我還沒有在一個城市正經八百地生活過呢。

我沒有掩飾自己的期待,看着艾斯。

“Rain…”艾斯黑色的眼瞳之中仿佛有流螢飛過,竟在我面前合眼,似是嘆息了一下。再次睜開時,黑色的眸子明亮如往昔,面帶微笑,伸出手拍了拍我的頭,“那祝你一路順風,過得開心。”

“那是當然,我是誰啊?”我眯起了眼,笑得俏皮,露出了自己的兩顆虎牙,自信滿滿,“我可是Rain!”

“确實。”艾斯笑了笑,眼神真摯,“Rain,祝你幸福。”

這次他的語氣太過鄭重,以至于我心中某處悶悶地疼了一下。

“你也是,艾斯。”我怔怔地看着那雙明亮黑瞳,眨了眨眼,“祝你…不,你會幸福的!”這句話像誓言,像承諾,同樣鄭重無比。

“好人有好報。”我站在船艙內對我過去的船長,永遠的同伴微笑,堅定無比,“你會很幸福,比所有人都幸福!”

那一瞬,我們站在了命運的岔路口,兀自微笑,真的以為對方會幸福。只是沒想到,一切已經注定。

作者有話要說:

為自己的憶流年的辛打廣告。(笑)

然後,開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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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改。謝天謝地,覺得這個艾斯終于理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