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燦.現在這種時候.不要和我因為這種事情鬧矛盾好不好.現在還是李嘉無男的婚禮最重要.我們的事情之後再談好不好.”鄭世禹似乎是想安撫我的情緒.可是我不想接受他的安撫.
“可是我以為我們相處到現在的樣子.就已經是彼此默認了.”我接着說着.心裏有一種不甘心.明明我下了那麽大的決心.才做出的這樣的決定.到頭來.我認定的那個男人卻并不認同嗎.
金恩勝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擠到我們兩個中間.看看我又看看鄭世禹.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小情侶之間吵架能不能不要在我這個外人面前.”
我看到金恩勝.卻只覺得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想着居然就直接踢了金恩勝一腳.說：“不關你的事.你到一邊去.”
“哎.你說不關我的事我就要反駁了.你是我的好朋友.鄭世禹是我的哥們.于情于理都和我有關啊.”他卻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賴在中間不走了.擺出了一副無賴的樣子.“還有啊.我好心來勸你們.你為什麽踢我.”
看他厚顏無恥的樣子.我想都沒想就又踢了他一腳.“怎麽樣.踢得就是你.”
“啊.金燦你好狠心.”金恩勝的臉扭在一起.眼睛裏滿是委屈.“你小心變成男人婆沒人要.”
“我才不會沒人要呢…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說着不夠解氣.直接對他的胸膛就來了一拳.嘴上也愈發狠毒了起來.“還有.我哪裏狠心.我只不過踢了你.你呢.論狠心我怎麽比得過你.至少我舍不得拿刀割開你的動脈.”
我說完我就愣住了.我怎麽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了……可現在怎麽又會這麽氣氛的提及……
我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金恩勝.他的臉一瞬間就變了顏色.之前還是意氣勃發的無賴的樣子.現在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們就這樣看着.我想說什麽.可完全不知道從何開口.
我們就這麽沉默了一陣子.然後金恩勝的嘴唇動了動.說：“金燦.對不起.那件事情.無論多少次提及.都是我對不起你.真的抱歉.可是我卻不能補償你什麽.”他眼眸低垂着.滿是落寞.
“金恩勝.你.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些事的.”我有些尴尬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可是他一把甩開了我的手.
“金燦.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用刀劃開我的動脈.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的.”金恩勝說完便轉身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等我回過神.才想起之前我是因為和鄭世禹鬧矛盾的.可是我環顧四周.鄭世禹也已經走了.賓客差不多也到齊了.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就跑到自己應該在的那一桌坐了下來.按道理金恩勝鄭世禹都是坐在這一桌.可是只有鄭世禹坐在那邊.金恩勝不見了.
果然.還是我剛才說的話傷害到了他嗎……
我在鄭世禹的旁邊坐下來.“剛才.你什麽時候離開的.怎麽都不和我說一聲.”
他正喝着椰汁.聽了我的話.把杯子放下來.淡淡的說：“在你踢金恩勝第二腳的時候.我就因為司儀找我然後離開了.我以為你看到了.”
“抱歉……”我當時吵得不可開交.真的忘記了看他在做什麽……
“燦燦.”
“嗯.”
“你想要一場怎麽樣的婚禮.”鄭世禹轉過頭笑着問我.
“我嘛……如果是過去的話.我可能會想要一場爸爸媽媽親戚朋友都在的.熱熱鬧鬧的.就像我們中國一般人一樣的那種婚禮.大家吃吃喝喝.頂住門不讓新浪進去.搶紅包.鬧洞房什麽的.想一想就覺得很棒呢.很溫馨.”我擡頭望着天花板.我爸媽還總說以後我結婚了他們帶孩子呢……可是現在……
“那現在呢.想要什麽樣子的.”
“現在嘛……就結婚旅游啊.畢竟家人也沒辦法參與了.然後就認識的朋友吃一頓.拍個結婚照.我比較希望能夠拍那種九層嫁衣的漢服結婚照.當然普通的婚紗也很喜歡.”我說完拍了拍自己腦門.“啊呀.到我結婚估計還早.”
“嗯我知道了.”鄭世禹說着.又喝了一口椰奶.然後就沉默了下來.
“喂.為什麽突然問我想要什麽樣子的婚禮.”我問他.
“沒什麽.就是想到了然後有點好奇.”他一邊說.一邊把一筷子肉塞進嘴裏.
“喂.我還以為你會說.以後給我一場這樣的婚禮.”我一把捏住他的臉.他嘴裏一大塊肉.臉又被我捏着.看着臉頰肉肉的.
他努力地把那塊肉咽了下去.然後鎮定地看着我說：“燦燦.我只能說.我不喜歡承諾什麽.但如果.和你結婚的那個是我.我會努力給你一場你滿意的婚禮的.如果是其他人.我也無能為力.”
我看着他的臉.第一次覺得沒有什麽承諾.沒有認可也沒什麽.畢竟他至今還在擔心他自己的身體.我不該再耍小孩子的脾氣了.
李嘉的婚禮早就已将開始了.但是我的心思卻已經全然不在這個上面.我的腦子是亂的.鄭世禹和金恩勝的臉交替着出現.有的時候甚至還會穿插着無男的臉.
等我恢複清醒.腦子不糊塗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床上了.蛋蛋就躺在我的旁邊.小手揮來揮去.本來蛋蛋特別想當婚禮上的花童.可是被大家一致否決.畢竟他是個小鬼.而且還是愛搗蛋的小鬼頭.
清醒了之後.可能是因為之前大量的思考.困意又襲擊了我.然後迷迷糊糊得.我便失去了意識進入了睡眠.
“燦燦.我來給你和鄭世禹畫一張肖像畫吧.”李嘉抱着畫板走到我們面前.我看了一眼身邊.鄭世禹坐在我的旁邊.滿臉笑意.“好啊.我早就想讓你幫我畫一幅了.”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李嘉的畫筆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好了.”李嘉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然後把畫板反過來給我們看.“我畫的很像吧.”
不得不說.她畫的真的很像.只是.那張畫看上去非常的驚悚.鄭世禹的頭上缺了一塊.而我更是誇張.整個人只有一半的臉.一半的身子.就像是硬生生地被砍掉了一半.
“李嘉.為什麽把我們畫成這個樣子.就不能畫的完整嗎.”我苦笑着接過畫.越看越覺得害怕.只得還給她.
可是鄭世禹卻一把搶過畫板.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畫的真像.真不愧是得過獎的人.”
“雖然像.你都不覺得恐怖嗎.”我看着鄭世禹的笑容也覺得越發的陰森詭異.
“當然像了.而且.哪裏恐怖了.我們不就是這樣嗎.我缺一塊.你缺一半.她畫的完全寫實啊.難道你還怕你自己.”他說着.把畫紙正對着我.畫上的我又變了樣子.我不再是缺少一般的身子.而是整個人都破破爛爛的.對.破破爛爛的.皮膚像是碎成了無數的碎片.身體各處分散着缺少的部分.
我扭頭看了一眼李嘉.卻發現她這時候變成了無男.而且是沒有臉的狀态.他臉上的肉蠕動着.和我說道：“你要接受你自己的樣子.你就是這個破破爛爛的樣子.千瘡百孔.就像我必須接受我自己的臉一樣.”
我不敢再看着無男的臉.又轉過頭看那張畫.可是畫裏的人變成了金恩勝.他笑着流淚.不僅如此.他心髒的地方是缺損的.拿着畫的人也變成了金恩勝.他面無表情得正對着我.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金恩勝.你別這麽看着我.我有點害怕.”我伸手過去推了一下他.他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然後就那麽直挺挺的倒在了我的懷裏.而我的手.正好穿過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口.是空的.心髒沒有了.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對.這個是夢.一定是.
“啊.誰拍我的肩膀.是誰.”我正慌張着.一只手忽然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一下子就叫了出來.轉身一看.那個拍我的人.居然是剛剛才認識的李均和.
“金燦.怎麽樣.你身邊最親近的兩個男人都是不完整的.所以考慮一下我怎麽樣.”他笑得像是盛開的花朵.嘴巴幾乎咧到最大.整張臉都扭曲了.
“關你什麽事情.他們是不是殘缺.就算他們是殘缺的.也不輪到你.”我很少說話這麽不考慮別人并且狠心.可我這時候卻只想罵娘.可能是為了緩解心中的害怕還是別的什麽.就是很想把我知道的所有髒話都罵出來.
“你可能我多好.你是殘缺的我都依然愛着你.我第一眼見到你.你就是我的夢中女孩.”他依然咧着嘴.一步步向我走進.我只能抱着懷裏的金恩勝不斷地後退.
“你有病啊.你給我滾.我他 媽和你不熟…”我閉上眼睛大聲地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