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晨的臉色放松下來,臉露微笑,拉着珑兒,說:“那姐姐跟我來,我已經把三大護法召集在密室中。”
長孫十四、雪耀塵以及宇文驀奕,正在一個約只有十平方的密室中坐立不安,直到望見太子帶着珑兒進來,煩燥不安的心情才有所改善,長孫十四與雪耀塵似乎對驀晨很不滿意,望着他的眼神沒有一點善意。
驀晨也知道這一點,在帶了珑兒進來之時,便說道:“你們在這裏商讨一會,一會我會派人帶你們從秘道出去。”
他步了出去,長孫十四與雪耀塵走到珑兒身邊,說:“我們被太子關在這裏好久了,若你不來,恐怕他也不會再讓我們出去。”
宇文驀奕說:“他太注重權力了,從小到大都如此,但我想,他會成為一個好王。”
珑兒說:“不必再說什麽,我們立即啓動身上的印記前往聖靈山。”
她将樂紀人教給的口訣,口授給四人,然後四人分別在密室四而盤膝坐好,閉目低聲念動咒語。
驀晨在密室外一個秘密的角落裏注視着他們,唇角裏露出燦爛的笑容,心情非常激動。
快了,很快就可以得到紫水晶頭蓋骨,要一統天下,成為這世間唯一的王……
他太激動,心頭忽然覺得巨痛無比,流着冷汗彎下腰來。
“驀晨!”
永樂的聲音遠遠傳來來。
驀晨呼吸非常困難,想呼喊,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倒在地上,心中在想,莫非道長說的是真的,這是命運,這是上天注定,不是上官王室的人,就得不到王位?
不可以!
他掙紮着爬起,全身卻沒有絲毫力氣。
“驀晨!驀晨!”
永樂終于奔了過來,她身後跟着長孫一。
看見驀晨臉色灰白,呼吸微弱,瞳孔也在散渙,她吓得六神無主。
“讓我看看!”
長孫一奔過去,把着他的脈,并傳輸內力過去。
然而驀晨的脈膊跳動卻越來越緩慢。
是命運……驀晨絕望地想着,用力抓住永樂的手。
“姐……”
他用盡力氣喊出這個字。
“驀晨!”永樂把耳朵湊到他唇邊,淚不斷地落下。
“我……我沒有……病……是父王……父王……從小……在我身上下的毒……我……我不是……他的……兒子!”
“子”字說完,他抓住永樂的手驟然一松……
“驀晨!”永樂撕心咧肺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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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兒驟然睜開雙眼。
密室中,金光閃閃,青龍,金雕,雪豹以及黑鱷的圖案在頭頂盤旋。
她把頭轉向後方,因為聽到永樂的哭泣。
“驀晨!”永樂抱住身體漸漸冰冷的驀晨,哭得肝腸寸斷。
驀晨……
珑兒不安地站起。
“驀晨怎麽啦?”她大聲問。
永樂聽不到,她已經崩潰了。
長孫一聽到喊聲擡起頭。
屋頂的青龍驟然怒吼了一聲。
他吓得倒退幾步。
珑兒想奔出去。
然而,無形的吸力在身後緊緊吸着她。
不但是她,雪耀塵,長孫十四,宇文驀奕也被一團金光包圍住,身體在漸漸模糊,漸漸變形。
珑兒的身體也在變形,劇烈的巨痛籠罩着她。
她拉命想向前跑,卻拼命地後退。
驀然地,一團黑影從頭頂罩下來。
四周圍一片漆黑。
她再無法忍受身體的巨痛,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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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兒悠悠醒來,周圍籠罩着幽暗的光。
“你醒來了!”長孫十四欣喜地說。
她看到雪耀塵,宇文驀奕也正擔憂地凝視着她,就好像前一世,小時候他們太過調皮,壽星公的長壽桃,被他的徒弟追得滿雲端裏跑,最後還跌落在分隔人間界與天界那座山昏死過去,那時,銀雪,淩羽和黑沫也是這樣擔憂地注視着她。
“這是哪裏?”
她慢慢坐起來。
雪耀塵說:“是聖靈山吧,據說聖靈山從前是雪白雪白,終年圍繞着雲霧,後來被‘夏族’的人封印,便變得一片黑暗,目的是不讓任何人看到它的存在。”
長孫十四笑着說:“幸好我帶了夜明珠,珑兒常說,我帶着它是累贅,如今卻派上用場了。”
珑兒也微微一笑,說:“那我們快些找出紫水晶頭蓋骨。”
宇文驀奕道:“紫水晶頭蓋骨,據說是在聖靈山塔尖,我們找到寶塔就好辦了。”
幾人站起來,互相扶持着往高處走。
這裏仿佛不在三界之內,是陽光照耀不到的空間,周圍不但黑暗,而且冷氣森然,凍得刺骨,幾人的穿着又單薄,漸漸已幾乎支持不住。
不知走了多久,幾人又累又餓,以夜明珠微弱的光照過去,山頂似乎仍高不可測,不知何時才爬得上去。
“好冷!”珑兒忍不住說。
長孫十四脫下身上的披風讓她披上,然而這一刻,她卻感到燥熱無比。
“好熱!”她說。
三人也說:“是好熱,忽然之間就熱起來了,不知是怎麽回事。”
珑兒把披風脫下,灼熱的感覺越來越嚴重,連呼吸呼出的空氣,都帶着滾燙的氣息。
宇文驀奕說:“是考驗,我們經過了寒冷,現在是要經過火海了。”
在高溫之中往上爬,又不知爬行了多久,身體熱得幾乎要融化。
珑兒實在忍不住,倒在了山路之中。
“珑兒!支持住!”雪耀塵扶起她。
“是我連累了你們,和我沾上邊的人,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她變得自暴自棄,非常沮喪。
宇文驀奕拉起她,說:“我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連在一起,沒有誰連累誰之說,只能說,我們是被上天遺棄了,但是,上天遺棄了我們,我們自己卻不能遺棄自己,你一定要振作一點,知道我們為什麽無論如何都要幫你嗎?因為,從小到大,青汐都不是一個容易認輸的人!”
珑兒急促地呼吸着。
空氣越來越稀薄了,是否已快要到達山頂。
如果是這樣,勝利已經在望。
她撐着棱角如刀鋒般尖利人高的石塊,慢慢地站起來。
“那我們繼續努力吧!”
雪耀塵,長孫十四,宇文驀奕臉露微笑,說:“好!”
然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更恐怖的情形。
那是一座座刀鋒般的石塊,布滿了上面的山峰,一眼望不到盡頭,石塊與石塊之間,只有約一寸間的空隙,連腳尖都無法着地。
唯一的辦法,只有踩在尖刃般的石峰上。
這是刀山。
恐怕沒有爬完這段刀山,他們身上的血已經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