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恩勝……”下一秒.我看到了我房間的天花板.現在.似乎是現實而不是夢境.那昨天晚上.我和他在一起.又是不是我的夢境.
啊.頭好痛.腦袋又一次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就好像.上一次我在長長的夢境裏醒來.也是如此扯着痛.似乎是不想讓我想起什麽一樣.
用手肘支撐着自己坐起來.随手脫下身上的外套放在床上.下一秒.心髒一瞬間劇烈跳動了起來.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在我睡覺之前我一般都會把我的外套放在椅子上.因為愛幹淨.我是不願意把外套接觸到睡床的.
那我剛才穿着它.而它現在就靜靜的躺在我的床上.是不是就是因為昨晚金恩勝把外套給我披上的這個動作.所以他是真的來過.
我使勁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啪”一聲.随之而來的是疼痛和臉上火辣辣的感受.會痛.那我就是是醒着嗎.
可.疼就一定是醒着嗎.我之前還以為自己醒着一個月.在夢裏被人打.明明那麽疼痛.卻那時候的我卻只是睡着的.疼痛和醒着真的是一定的嗎.還是說.我自始至終就沒有醒過.這冗長的故事.就只是一個夢中夢中夢中……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煩.什麽時候我連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實都已經分不清楚了.想想我過去.我也做過那麽多的夢.那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混淆過.平凡的就是我的生活.而與衆不同的就是夢境.
自從換命以後.我的生活就已經不再平靜.現在的日子.每天都像是過去的夢境.
夢境……等等.會不會從換命開始就是我的夢.會不會我只是一睡不醒.然後給自己構造了一個光怪陸離的荒誕夢境.因為我自己不甘于平凡.所以寧願永遠的睡去.在夢裏滿足一己私欲.
可如果這是夢境.那為什麽連做夢都不能讓我幸福.還要這樣自我折磨.
想着想着.只覺得腦袋更加劇烈的疼痛了起來.這麽想來.我從初二做夢開始.只要是夢中夢就會頭疼.像是大腦承受不住這樣劇烈的運作一樣.常常是不是得斷了思維.一跳一跳的.似乎下一秒就會有腦神經斷裂然後我就永遠的失去自己的思想.
“燦燦.燦燦.你起來了嗎.”鄭世禹的聲音.這原本讓我無比安心的聲音.這時候卻也只能給我帶來驚恐.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黃粱一夢.那麽.我該怎麽面對他.他的存在又是什麽.
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腦子裏像是有根神經猛地一跳.然後疼痛一瞬間煙消雲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這開門聲.就像是最好的止痛藥.
“嗯.我剛醒.抱歉.”我對着站在門口的鄭世禹說着.随手看了一眼表.居然已經下午一點鐘了.怪不得他會來叫我.我昨天那麽早就洗漱上了床.大概不到10點吧.肯定是害他為我擔心了.
可為我擔心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活生生存在的.他到底.是不是僅僅是我腦子的一種信息.
“燦燦.你是不是.在憂慮什麽.我看你的神色不太多.臉色也好蒼白.睡了這麽久.生病了嗎.”他走過來.一只手伸過來似乎要探向我的額頭.
身體又一次先于自己的意識反應.我揮動手臂撥開了他的手.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等反應過來.我連忙道歉.該死.就算他現在是我腦子裏的信息.但是我也不想有意無意中傷害到他啊.
“沒事的.燦燦.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你的狀态似乎真的不太對.”他臉上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随之而來的是對我的關心和憂慮.
坐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是鄭世禹.是全心全意對我好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似乎我不應該對他有隐瞞.
“鄭世禹.你.是真實存在的嗎.”剛問完.我就有些後悔了.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這個問題聽起來就像個沒睡醒的幼兒園小孩.對這個世界充滿懷疑而發出的質疑.鄭世禹不是我.又怎麽可能知道我的難處.他怕是會笑話我的吧……
“燦燦.你是不是.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所以.開始懷疑現在的每一天都是假的.是黃粱一夢.然後連我是不是你的虛構.你都開始懷疑了.”他倒也确實笑了.不過不是嘲笑的樣子.而像是一種安撫.
而我更為驚訝的是.他居然每一個字都實實在在的戳中了我的內心.說的雖然不恰當.但是他真的就像我肚子裏的蛔蟲.似乎對我的每一個小心思都了如指掌.
“你是不是想說.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對你的每一個小心思都了如指掌.”他擡起手.點了一下我的額頭.手指很溫暖.和金恩勝的手點上我鼻尖給我的冰涼感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嗯.你真的很了解呢……”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被了解當然是很好啦.但有的時候.在他面前.我還真覺得是一點隐私都沒有呢……
“從小你就在我的夢裏.我當然了解你啦.還有啊.我過去.也常常不知道到底夢裏和你相處的時光.是真實的.還是我病恹恹的生活是真實的.你上次醒來.問我之前有沒有醒來過.我就猜到你會懷疑的.”
他溫柔的笑着.我知道.在這從容的笑容背後.他經歷了很多的痛苦.還有像我現在一樣的迷茫.
“關于現實和虛幻的事情.我早就想通了.你想不想聽.”他接着說道.
“嗯.當然了.”我看着他.似乎也安心了不少.心髒跳動的頻率也恢複了正常.
“其實啊.虛幻和現實.夢着和醒着.本來就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實.那就把他們一起當成真實的事情就好了.
無論是不是在夢裏.又或者是不是醒着的.那些經歷.那些感受.都是自己實實在在可以體會的.傷心痛苦.也都是真的.那麽還去追究真實性又有什麽意思呢.若有人願意活在夢境裏.那現實對他們來說就是假的.一切都取決于.怎麽樣能讓自己開心不是嗎.”
他的手又伸過來.放在了我的腦袋上.這一次.我沒有避開.對啊.我本倆就不應該避開.畢竟他給我帶來的溫暖是真的.
無論夢境還是現實.最後都會變成自己的記憶.記憶對于自己不都是一種儲存的信息嗎.還在乎來源.似乎真的很蠢.
所以金恩勝回來看我了.他對我的微笑是真的.對我的關心是真的.抱歉什麽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至少對我來說.這樣就好.
“所以說啊.無論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我.是不是真的.我對你的關心都是真的.我們之間存在的記憶也都是真的.金恩勝也是.他無論是不是存在過.都是确确實實的給你帶來了誰都無法取代的愛情.所以.永遠不要為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而苦惱.”
他的話消除了我之前所有的疑惑和憂慮.鄭世禹.我真的很慶幸遇到了你.這麽暖的你.想想我過去看電視劇.都很喜歡男二號.覺得女主角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男一號.如果我們的故事是電視劇中的情節.你就會是那個讓無數少女流淚心疼的男二號吧.
到自己選擇的時候.選得真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金恩勝最賤、幼稚、傻還不靠譜.但是我卻還是喜歡了他.或許.只是因為先遇到.先在心中種下了種子.
沒有過錯.只是錯過了.
“鄭世禹.我昨天見到金恩勝了.他回來看我了.他還和以前一樣.不過死亡似乎讓他看上去更加穩重了.”因為豁然開朗.我只覺得我說話的時候都帶着藏不住的笑意.笑意中還有難以抑制的想要落淚的沖動.
“嗯.這樣很好啊.”他沒有質問我是不是做夢了.這樣真好.
“我不知道他還能陪我多久.我估計他也不知道.總之.他說每天晚上都會來陪我的.在他離開之前.我會很開心很開心的.所有悲傷痛苦.都是以後的事情啦.”是啊.如果在乎真假.在乎時限.那麽就連現在的快樂也都打了折扣了.
享受當下.之前沒覺得這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現在想想.真的太有道理了.
“鄭世禹.今天陪我出去逛逛吧.我好久沒有去逛街了.想去買點衣服.”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是.現在的我需要一個人能陪着我.
一個人太難熬了.撐不下去.如果拍成電視劇.肯定會有人說我渣女.把那麽好的男二當成備胎吧……不是備胎.因為沒有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只是想做朋友.最純正的朋友.雖然這樣看起來.還是很婊.
哈哈哈.我什麽時候.成為了我看小說裏最讨厭的那種女主角.明知道不可能.還拖着那麽好的人不放手.
所以永遠旁觀者清.但其實.可能當局者也很清楚.但是難以作出最好的選擇.因為做出那個選擇真的太難了.我太自私了.所以選擇對自己稍微友好一點.
所以鄭世禹.真的真的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