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這樣了。
我雙手依舊被海樓石手铐套在身後,現在正筆直地坐在一個深紅色的單人沙發上。倒不是什麽氣節問題,這種情況下懶散後靠反而會壓得手臂發麻。
正對面坐着翹着二郎腿的路奇,自顧自地往玻璃杯裏倒琥珀色威士忌。打開玻璃瓶塞瞬間溢出的濃烈酒香昭示着這瓶酒的不菲身價,我半眯起眼,壓制下自己不合時宜湧上的饞蟲。小家夥給我的這個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幹巴巴地咽下嘴裏唾液,努力轉移注意力。沒有個三四十年窖藏,是出不來這種香味的。看來cp9他們的工資待遇确實不錯。啧啧,要不是我的黑歷史明晃晃地挂在那裏,也許跳槽也不是不可以……
空蕩蕩的房間沒有多少裝飾,挂在牆上華而不實的雙刀,在角落裏架着成排鋼槍。有一個巨大的書櫃,密密麻麻地擺滿書籍。剛想眯眼看清書籍側面的書名就被路奇瞪了一眼,目光冷冷的。讪讪撇開眼,在心裏對此嗤之以鼻,不想讓別人看就不要擺在明面上好不好?
一旁沙發上坐着卡莉法和卡庫,一個雙臂環胸,一個推了推眼鏡,自從路奇在衆人面前抖落出我的身份,餘光就沒從我身上移開過。大概也在堤防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不過在看到我含蓄咽口水之後似乎眼角抽搐了下。我要是有那種手段就好了……真是……
此刻卡庫和卡莉法正一臉複雜地對着面前的兩顆惡魔果實。表面上有着古怪的漩渦紋路,一個像香蕉,另一個像拳頭大小的橄榄。有價無市的珍貴果實,産自大海,吃下去之後能夠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弊端是……會從此變成一接觸海水就渾身無力的旱鴨子。
我曾經有幸在老爹船上看過惡魔果實圖鑒,上面記載着世人所知的所有惡魔果實。但面前這兩個并沒有在上面。也就是說,他們并不知道這些果實會産生什麽樣的效果。
我旁邊二位也正為此糾結。
既對這種一步登天的捷徑感興趣,又猶豫着要不要從此背上這麽明顯的弱點。
“不管是什麽樣的能力,關鍵之處在于運用方法……”路奇單手扯開了自己的領帶,随意扔到了椅背上,“十之八九你的能力會增強,而且變成旱鴨子也沒什麽不好……為了找個惡魔果實不知道搭上了多少船員的性命……”
他說得沒錯。惡魔果實的出現毫無規律可循,只能在偉大航道上打撈。但一個惡魔果實能賣出幾億貝利,如果是圖鑒記載中相對厲害的果實甚至能翻數番。幾世都揮霍不僅的巨大財富讓人們趨之若鹜,為此铤而走險。但能撈到果實的幸運兒太少太少,經常傳來捕撈船隊全軍覆沒的消息。而海軍在惡魔果實買賣中也插了一手,盡可能壟斷惡魔果實不外流。這也将惡魔果實的市價推得越發高昂。這兩個果實就是剛才他們的長官薩帕達姆給的,美名其曰任務的獎勵。但他眼裏狂熱貪婪的光連我都看得出來,完全将塞下這幾個人視為自己的所有軍。得了吧,他身上既沒有血氣也沒有正氣,根本就管不住這些家夥,除非他們自己心情好願意聽從命令。
我直勾勾地看着惡魔果實,想到這兩個小小的果實換的金子夠小家夥吃多久就心顫。嘤嘤嘤,為什麽我就沒有這種運氣呢?還是公務員待遇好啊……
剛才遇到的另外三個cp9擁在門口大呼小叫,卻沒有走進來。之前的長辮男叫加布拉,扒着門:“別吃別吃,那東西根本沒什麽用的!”嗯,要是臉上的表情沒那麽難看就更好了。嘴上有拉鏈的貓頭鷹翻了個白眼,直白地說了出來:“加布拉你是擔心卡庫會變得更強吧?”加布拉一臉兇狠地炸毛,一副被人戳中死穴的激動樣:“才沒有呢!你在胡說什麽!”
那邊鬧騰得歡,卡庫和卡莉法沉默一番,兩人都拿起打叉,毫不猶豫地将惡魔果實切塊吃了下去。
“嗯……挺有意思的。”
“要是中獎就發達了。”
兩人忽然僵在原處,瞳孔猛縮,表情極其痛苦。
我惋惜地看着被吃得空蕩蕩的盤子,當然明白為什麽他們露出了那樣的表情。
惡魔果實的弱點除了從此不能沾海水,硬要說的話大概還有一個吧?
那就是太難吃了……
以前因為好奇,異想天開地想惡魔果實能不能做成飯菜。然後就理所當然地問自己認識的能力者,惡魔果實的味道究竟是什麽。所有我問過的人在回憶起吃時候臉色都不怎麽對勁,甚至還有打個寒戰的。要知道,這些可都是身經百戰的鐵血真漢子啊?當時艾斯給我的回答讓我印象最為深刻,。
“大概就像燒焦的橡膠……配上腐爛了的臭魚,然後有肥皂一樣滑膩膩的口感?”
這個解釋讓我畢生難忘。
更可怕的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惡魔果實只要吃一口就能得到能力。
大多數人都完完整整地把這可怕的果實連皮帶肉地吃了下去。
怪難過的。
路奇看着惡心得想要背過氣去的兩人心情看上去倒像是心情愉悅,嘴角都輕輕勾了起來。都差點忘了,這家夥也是能力者。是在幸災樂禍吧啊?果然是在微妙地高興着?他喝了口杯中的酒水,挑眉:“很快就能感覺到變化了,真讓人期待啊……”
卡庫卡莉法兩人渾身冷汗直冒,不知道是被嘴裏的味道惡心得,還是身體确實産生了變化。他們若有所思地低頭看手,路奇還淡淡地補充一句,但眼神這次對上了我的:“很快就有實踐的機會了……布魯諾那家夥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我沒有移開眼,冷冷地看着他。
他果然知道,路飛一行來了司法島的事。
之前在他們長官的辦公室,我看到沒挂好聽筒的電話蟲就覺得不對勁。但這件事透着幾分古怪。
要是他知道草帽海賊團來了島上,短暫交過手他應該知道憑普通士兵是拿不下他們的。同樣注意到聽筒沒挂好,但作為下屬沒有提醒反倒是視若無物,這态度就很玩味了。
看上去cp9他們并不服薩帕達姆啊?
餘下cp9一行陸陸續續有眼力見地退散,屋裏只剩下我和路奇面對面地坐着,中間隔着張桌子,外加他肩膀上落着的哈多利。兩人一鴿一瓶酒,是不是可以做首打油詩?路奇左手輕輕轉動着酒杯,讓杯子裏的琥珀色酒液湧上側面杯壁,然後慢慢流下。酒液上面漂浮的冰塊相撞,發出輕微的悅耳叮咚聲。路奇鎖着我的眼,右手動作散漫地從兜裏掏出了個記錄指針,在手中把玩。
我瞳孔微微一縮,臉上面無表情,但心底苦笑不已。
糟糕了。
陳舊的記錄指針,泛黑木制外殼上的紋理走向,玻璃上的細微磕痕統統都對的上號。這不就是我行囊裏藏着的,通往沃裏實驗室的記錄指針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我盡力在寫。
沒有存稿,寫完就發。
希望你們看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