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族的關系不可謂不密切。甚至于,背後還牽連了很多皇室的秘辛。這也是為什麽杜夫人的娘家一貫人丁稀少的緣故,不是他們家族天生子嗣少,而是皇家不允許他們開枝散葉。
也因此,在得知了聖上的打算後,他只能選擇默默的承受,甚至還幫着聖上做了好些手腳。可他卻不是自願如此的,他真的是被逼的。
“我是被逼的,想要蘇家全族性命的人是聖上!你說,我該怎麽辦?他是聖上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除了聽命于他,還能如何?難不成你要我為了蘇家而選擇違背皇命嗎?呵呵,就是我願意,我也做不到啊!不過,我真的有派人給你祖父送信,我讓他趕緊離開,可……唉,我知道,我不能違背皇命,他也同樣不能啊!”
杜丞相老淚縱橫,他自問一生剛正不阿,卻唯獨蘇家一事是他一輩子難以磨滅的傷痛。不僅僅是沒能救下一門忠烈的蘇家,更是因為蘇家原本就對他有恩。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如今我也算是罪有應得了,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月娘面色深沉的站在一旁,說實話,他之前對杜丞相也是有恨意的,恨他忘恩負義。可看到他這副樣子,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也許,杜丞相說的是對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月娘勉強開口道:“你好好待在這裏吧,我救不了你,卻也不會殺你。就這樣吧。”
“不,別走,你告訴我,蘇家還有其他人活着嗎?有沒有?”見月娘要離開,杜丞相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自己卻因為這一系列的動作喘得不行。
月娘沒有掙脫他的手,只是皺着眉不解的看着他:“你想說什麽?直說吧。”
“你爹、你爺爺呢?他們……”見月娘搖頭,杜丞相面色白的更厲害了,“沒有嗎?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是的,所有的人都死了,蘇家只剩下我一人了。”
聽到這句話,杜丞相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慘白的臉上俱是絕望的神情,嘴上卻喃喃的說着什麽,只是聲音太輕,月娘沒有聽明白。又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月娘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門外,瑤瓊蹲在角落裏畫圈圈,見月娘出來,立刻沖着他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師傅!”
“一邊玩兒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月娘頭也不回的往外頭走去。
瑤瓊很是失望的跟在他的後頭,嘴裏不滿的嘀咕着:“什麽嘛,人家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人帶過來,師傅也不誇誇人家……紋繡又是誰呀,聽名字像是女的,難道師傅你又有新歡了?不對,那是杜丞相說的,是他的新歡……”
“你到底是從哪裏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詞兒的?等等,你方才說什麽?紋繡?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的?”月娘猛地臉色大變,紋繡這個人名絕對不可能是瑤瓊胡編亂造出來的,可誰會跟瑤瓊說這些?
“杜丞相說的呀,他不是在房裏一個勁兒的嘟囔着紋繡長紋繡短的嗎?師傅,紋繡是誰呀?師傅!”
月娘立刻轉身往房裏走去:“瑤瓊,立刻把國棟叫來,快!”
070 + 071 月老下凡
瑤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月娘嘴裏的國棟指的是黑衣人,跑出去将黑衣人弄了回來,瑤瓊眼巴巴的看着月娘,希望得到後續的故事。
可惜,月娘是不會那麽好心的,将黑衣人拽到杜丞相所在的房間,随後果斷的關上門。
切~關門有什麽用,她的耳朵縱然不像順風耳那麽牛逼,也不是一個擺設啊!
想了想,瑤瓊沒敢直接堵在大門口,而是颠颠兒的跑到一旁的角落裏蹲下,還不忘給自己施一個讓人忽略的法術。咳咳,這個法術是針對旁人的,假若是月娘刻意來抓她的話,因為完美紅線契約的緣故,這個法術基本上是起不了什麽太大作用的。
……
房間裏,杜丞相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聽到門口的動靜,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看過來,見是方才離去的月娘又回來了,面上露出一絲茫然的神色。
而比杜丞相更加茫然的則是黑衣人了,他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杜丞相,我問你一件事兒,方才你放佛在喃喃自語着什麽,聽着像是一個人名,你能再說清楚一些嗎?”月娘沒直接把瑤瓊的話說出來,而是希望再确定一下,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兒。
杜丞相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了月娘的話,卻沒有立刻回答問話,而是兩眼放光的看着月娘,急切的道:“你是不是知道紋繡在哪兒?你知道嗎?她也還活着,對不對?”
聽了這話,月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轉頭看向黑衣人,卻見他的臉色慘白如紙。
“紋繡呢?蘇家不可能只逃出了你一個人,肯定還有別人的!對了,紋繡算起來還是你的姑姑,蘇公子,你告訴我,紋繡在哪裏?她……她的孩子在哪裏?”
紋繡。全名是蘇紋繡,她是月娘祖父的堂兄的庶女,算起來是月娘父親的堂妹,稱一聲姑姑倒也沒錯。月娘對于這個紋繡姑姑一直抱有同情之心,原因無他,只是因為紋繡姑姑的命太苦了。
一出生,生母就沒了,嫡母雖沒苛待她,對她卻也不是盡心盡力的。後來,紋繡姑姑的父親戰死擅長。她的嫡母在守孝結束後。就改嫁了。偏偏她那一房沒有其他的子嗣。她一個丫鬟所生的庶女根本無法獨立支撐一房。月娘的祖父憐惜她,加上自己沒有親生的女兒,幹脆就将她抱養了過來。
月娘的祖父原本有三兒兩女,也算是兒女雙全。可惜兩個女兒很小就夭折了,三個兒子中,兩個戰死沙場,最後那個就是月娘的父親,當然結局也是一個死字。不過,在那個時候,蘇家倒也勉強算是太平。
等蘇紋繡慢慢長大,雖說是庶女的身份,不過月娘的祖父還是為她尋了一門好親。備了一份厚厚的嫁妝。不想,這人還沒嫁過去,未婚夫卻徒然間染了重病過世了。當時只有十四歲的蘇紋繡,就這樣守了望門寡。
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這事兒發生後不久。也許是因為郁結于心,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蘇紋繡意外的從繡樓墜下。最後,命是保住了,卻從此落下了殘疾,不僅廢了一條胳膊,右邊的臉頰處還多了一處恐怖的疤痕。
至此,蘇紋繡徹底死了嫁人的心,哪怕她的未婚夫家并沒有要求她守望門寡,她也再不願意談及婚嫁。
“我那紋繡姑姑一生命運多舛,本來,就算她有些殘缺,以蘇家的門第,讓她嫁個普通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可誰能想到,就在她出事那一年,我大伯和三叔都戰死沙場,我祖父也再無力操心紋繡姑姑的親事。不過,我卻記得,在我五歲那年,我那已經守寡好幾年的紋繡姑姑,卻徒然大了肚子。”
月娘目光深沉的看着杜丞相,緩緩的開口說着,而站在他身後的黑衣人臉色愈發難看了,卻仍然堅持一聲不吭。
杜丞相并未發現黑衣人的異常,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月娘身上,尤其是當他聽到月娘提起蘇紋繡的事情時,更是一臉的專注。
“是我,都是我的錯。”杜丞相張了張嘴終于開了口,聲音雖然虛弱,卻仍然能夠聽清楚他所說的話,“你告訴我,紋繡到底在哪裏?快告訴我。”
“你的誠意呢?我可以告訴你,當年紋繡姑姑生下的那個孩子如今的下落,不過,同樣的你也得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杜丞相怔怔的看着月娘,過了許久,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告訴你,當初我就一直很喜歡紋繡,就在義父救下了我之後。那些日子,我在蘇家養傷看書,就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紋繡。我本想向義父提出要迎娶紋繡,可我沒有信心。我當時一無所有,連吃喝都是蘇家提供的,我怎麽有臉提出這般過分的要求?雖說紋繡只是蘇家的庶女,可她當時卻是義父的掌上明珠。你父親還有你的大伯三叔,都将紋繡當做自己的親妹妹。”
“後來呢?你不是考上了狀元嗎?”
“是啊,我考上了狀元,可紋繡卻已經訂了親。我知道的太晚了,對方是義父老友的兒子,而且紋繡很孝順,她不願意違背義父的意思。所以……”
“可事實上,紋繡姑姑的未婚夫很快就死了,這個消息不是什麽秘密吧?”月娘見杜丞相這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反而來了氣。在他看來,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這樣讓來讓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