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很多。紅頭發,加上那種小惡魔似得笑容。赫莉忒亞心想——再給他一對尖牙的話,他都能cos卡丹茲的少年版了。
“好吧,可不要讓我太難堪了啊。”赫莉忒亞伸出右臂,手指上挑,做了一個‘來’的動作。
赤羽業手裏攥着‘針對殺老師’的綠色匕首,匕首軟度與橡膠相似,大力搓在人類皮膚上,也會覺得熱辣辣的疼。赫莉忒亞一直在閃躲。
赤羽業對赫莉忒亞的刺擊動作看起來漫不經心。唯獨那雙橘紅色的眼睛,不知道在打什麽馊主意,看起來亮晶晶的,十分堅定。
赫莉忒亞和烏間惟臣的教導方式不太一樣。
烏間惟臣與學生們交手的時候,基本都是使用格鬥防禦術來應對,而不是攻擊技術。赫莉忒亞的力量不及烏間惟臣,而且對于自身的把握能力更強一些。
所以,她偶爾會做出一些‘攻擊動作’。
例如,在她回手砍向愣怔的赤羽業的腹部的時候,會嘎然收力。
“被擊打腹部和兩肋的時候,将腹肌收緊。這是常識。”
赤羽業滑下一滴汗,後撤一步,“是。”
赫莉忒亞站定。因為運動出汗,陽光下,她身上的皮膚看起來格外瑩潤細致。
“下一個。”
“嗨!”中分褐色短發的小姑娘站過來,眼神專注而認真,“我是岡野日向,老師請多指教!”
赫莉忒亞會心一笑,都是很貼心的孩子啊。會向她做自我介紹,是擔心她剛來,會認不清楚學生吧。
岡野日向原本是體操部的成員,攻擊的時候會帶有體操成分的奇襲。但是——
赫莉忒亞矮身閃過女學生壓身前沖的攻擊,左手食指點上學生的脖頸。“單人作戰,除非有足夠的靈活度,否則忌大開大合。”
“嗨!”岡野日向站起身,手指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脖頸。眼睛微合,細細思索這個女老師的話。
“當然,如果你有一個可以配合的好夥伴,之前的話可以作廢。”
“嗨,老師!!!”
“下一個!”
訓練結束之後,學生們調整好狀态,然後四散開來,或者坐在操場上,或者站在一邊。殺老師坐在連接處的臺階上,笑眯眯的看着操場上的人。
“烏間老師是防衛省的官員,比琪老師是職業殺手。赫莉老師,你是做什麽的呢?”
問話的,是倉橋陽菜乃。她身形十分嬌小,蓬松的橘色波波頭讓她看起來朝氣蓬勃。她站在一米六五的赫莉忒亞面前,顯得赫莉忒亞十分高挑。
赫莉忒亞:“…………”
身份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歸來:暗殺教室③
“烏間老師是防衛省的官員,比琪老師是職業殺手。赫莉老師,你是做什麽的呢?”
面對小女孩天真微笑的臉,赫莉忒亞梗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
人生太豐富,身份太多,從何說起?
更何況對面除了同事,還有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
這些身份,她随便說出一個,都會被這些學生當做神經病吧。
赫莉忒亞苦笑。
倉橋陽菜乃不确定的喊道:“老師?”
“……”赫莉忒亞回過神,随意笑道:“普通人。”
“你……”烏間惟臣欲言又止。雖然想問些什麽,可是這樣冒然發問有些不禮貌。
赫莉忒亞輕笑:“烏間老師。”怎麽了?
烏間惟臣:“沒什麽。”
矢田桃花忽然提議:“老師們,放學之後要不要一起去喝茶?”
烏間惟臣擺手,“這個……你們的好意老師心領了。但是我還要等待防衛省的聯絡才行。”
赫莉忒亞笑容溫和,“我要去見一個老朋友,下次吧!”
學生們有些失落。
殺老師扭着暧昧的手臂,聲線柔軟而滑膩:“沒關系,為師可以和大家一起啊!汼嗬嗬嗬~為師啊,很喜歡甜食!!”
三年E班的學生們集體露出嫌棄的表情:“誰要和你啊!!”
赫莉忒亞和烏間惟臣一起回到教師辦公室,赫莉忒亞狀似無意的問道:“烏間老師,剛才你要說什麽?”
“呵呵,剛才看赫莉小姐你的格鬥技術很好,可不像是普通人。”
烏間惟臣的笑容算不上是溫和,反倒給赫莉忒亞一種像是鐵塊一樣的硬質感。
赫莉忒亞笑笑,“烏間老師也是優秀的人才呢,您知道我們是‘非時院’派來的人,小小技藝,不足挂齒。”
如此實力,還不足挂齒嗎?烏間惟臣的笑容越發肉食起來。“赫莉小姐的路數,看起來……相當熟悉。”
“哦?烏間老師在哪裏見過?”
兩人打着太極,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直到鮑迪克回來,烏間惟臣都沒有問到有意義的情報。赫莉忒亞對烏間惟臣歉意的微笑,之後問鮑迪克要車鑰匙。
之後一周時間,學生們總在打主意,怎麽讓烏間惟臣和赫莉忒亞兩名老師和他們一起聯絡感情。
鮑迪克漸漸開始參與學生們的訓練情況。
但是,敏感一些的學生和鮑迪克老師難以親近起來,但是……
赤羽業站在木樁上,使用木刀對吊在面前一臂長的小球進行突刺。嬉皮笑臉的問他:“鮑迪克老師,你以前是軍人嗎?”總覺得氣質很像,雖然只是一部分氣質。
鮑迪克并不經常與學生們進行對練,因為擔心學生們會受傷。之後漸漸開始參與E班裏男生方面的對練。
他宛如一株參天大樹站在學生們的面前,紮實而穩當。和學生們見過的男人比起來,他特別與‘幽默及微笑’無緣。平闊的額頭下方,那對非常黯淡的眼睛瞥了一眼赤羽業。
赤羽業的額頭落下一滴冷汗,對方個子魁梧。光是站在他們的對面就讓人覺得,快要被吞噬了。
鮑迪克神色淡淡的點頭。
……
教師辦公室裏面,赫莉忒亞正在整理删除她的筆記本資料。
很多……用不上的東西也很多……當然,有價值的也很多。
比如,她十四歲的時候,法爾梅帶着她和喬納一起練習的視頻——這是極度偶爾的情況下,法爾梅他們才會和蔻蔻小姐一起來王權山做客時候,才會有的活動。
那些對戰視頻都很精彩,如果挑幾個播放給學生的話,應該會有受益。
一個聲音忽然打亂赫莉忒亞的思緒,她擡眼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運動裝的男人得意洋洋的斜睨着烏間惟臣。“我剛才也看到你的訓練情況了,烏間。三個月才到這種程度,也太慢了。如果是軍隊,我只需要一個月就能達到學生們現在的情況。”
赫莉忒亞上下掃了一眼這個新來的家夥,聽說是防衛省調過來的!這是在暗諷她和鮑迪克嗎?
新來的男老師與其說是健壯,不如說是‘微胖’來的更加貼切一些。側削頭搭配上梳劉海,這種清爽潮爆的型男發型,竟然不能讓這個男人看起來明快清爽一些。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
赫莉忒亞搖搖頭,繼續看筆記本裏的東西。耳朵裏卻止不住傳來兩個男老師聊天的聲音,雖然這個聊天內容的硝煙味真的很足。
烏間惟臣依舊嚴肅,“別拿這些孩子當職業軍人相提并論,鷹岡。再怎麽說,他們也只是中學生而已。再提高訓練強度的話,會影響到他們的學業。”
“哎呀呀!”這個新來的男老師鷹岡明的聲音很嚣張,赫莉忒亞擡眼瞥見比琪老師嫌惡的表情,不由輕笑。
“你還真是悠閑呢,烏間,他們身上可是承載着地球的未來呢!”鷹岡明誇張的搖頭,完全演繹派作風:“聽好了,現在需要的是熱情!!”
辦公室裏的老師都在,包括殺老師和鮑迪克。都在鷹岡明誇誇其談中忍不住蹙眉。雖然,殺老師抽象派的臉上,很難看出什麽。
“身為教官,必須要用自己熱情的軀體去教育子弟兵才行!!就算訓練多少有些嚴酷,他們也一定會用熱情來回應你!”鷹岡明甩給殺老師一捧零食,得意洋洋的笑道:“你就洗幹淨脖子等着吧,殺老師!我來訓練學生們。一定會比烏間更快,讓學生們成為一流的殺手!!”
鷹岡明離開之後,殺老師臉上挂着紅暈,幸福滿滿的咬下一截巧克力棒,“汼嗬嗬嗬……烏間,這位老師想問題的方式還真是簡單啊!”
烏間惟臣抱臂,拉聳着眼皮,“你這種被甜食吸引的章魚怪,根本就沒有資格說他!”
殺老師拉開木質劃窗,窗子發出“喀拉拉”的聲音,顯然窗子劃木接觸的位置很皺。雖然這裏的一切都很劣質,但是出乎意料會讓人覺得親切。
“雖然已經提前和軍方約好了,體育方面由你們負責,所以為師才沒有對這次更換體育老師多說什麽。但是,為師由始至終都覺得——你們更能勝任體育老師一職。”
殺老師的豆豆眼別有深意的看了烏間惟臣、赫莉忒亞和鮑迪克,露出一個更加深刻的笑容。之後竄出窗子,不知道去哪裏野去了。
比琪老師一身白色小西裝,襯得身材凹凸有致。她抱臂倚着牆面,形态美好的胸部極度傲人。她一邊往外面走,一邊提醒另外三位體育老師——
“你們覺得這樣好嗎?全部交給那個大塊頭?我總覺得他給人的感覺非常做作。”
室外的學生們也在讨論這次鷹岡明全權接手學生們的訓練的事情。
千葉龍之介走在前面,一手揣兜,回頭問身邊的同學,“你們怎麽想?”黑色的頭簾遮住他的視線,其他同學難以看出他的想法。
倉橋陽菜乃閉着眼睛,沒有一點遲疑,大聲說道:“嗯——我還是更喜歡烏間老師們來教我呀!”她是烏間惟臣的迷妹。“而且赫莉老師和鮑迪克老師也很強啊!”
總之,倉橋陽菜乃拒絕喜歡鷹岡明的教課。尤其是他來了之後,烏間老師就不能教導自己了,簡直不能原諒!
岡島大河劃拉劃拉他自己的圓寸頭,有些汗顏。“我們根本就摸不清楚那三位老師在想什麽吧……烏間老師總是一副很嚴肅的表情,鮑迪克老師也是這樣……話說,”他想想鮑迪克的外形,無奈咧嘴:“鮑迪克老師那種外國人,不是應該更熱情一些嗎?”
三年E班的班長矶貝悠馬若有所思,“赫莉老師雖然很溫和,但是總有一種距離感呢。”
岡野日向一下子說出E班同學們的心聲——“這三位老師都很少和咱們一起出去搞活動聚會呢!!”
三年E班衆同學異口同聲:“哎——!”
身為學生,感覺好失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有同學結婚了……感覺不可形容……祝他們幸福!!
☆、歸來:暗殺教室④
赫莉忒亞還在用整理文件的時候,就聽見烏間惟臣雙手撐着窗戶驚訝大叫:“那家夥!!”
随後,人就已經跑出去了。
赫莉忒亞和鮑迪克站起身,前後跟了出去。他們知道,以烏間惟臣那樣沉穩的性格,普通情況下怎麽會讓他失态呢。
剛來到外面,就見到那個新來的男老師正在對女學生實施暴力。至于另一邊,還有一個男生趴在地上,正捂着肚子。
鷹岡明露出肌肉糾結的手臂,帶着一種令人發麻的病态神經質笑容,哈哈笑道:“要是你們有異議的話,就讓我們用拳頭來好好談談吧!爸爸我其實挺擅長用拳頭來說話的呢!!”
“鷹岡,你快住手!”以烏間惟臣為首,三名體育老師跑到受傷的兩名同學身邊。
赫莉忒亞托住神崎有希子的背,在看到神崎有希子的臉上那道刺眼的掌掴痕跡的時候,赫莉忒亞的眼睛不可抑制的眯起。
烏間惟臣輕聲問,“你還好嗎,脖子一帶會痛嗎?”
神崎有希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烏間老師,我……還好。”
鮑迪克将受傷的男同學扶起來,“怎麽樣?”
前原陽鬥捂住肚子,“我也、沒事。”
“我的力道可是拿捏的很準的,老師們!”鷹岡明揚起眉頭,無奈:“他們可是我重要的家人呢,留手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對!”不知道殺老師壓抑了多大的怒意,他的觸手搭在鷹岡明的肩頭,整張臉青筋暴露,顯然在暴怒的邊緣。“他們并不是你的家人,而是為師的學生!”
“殺老師!”學生們在看到殺老師到來之後,也像是有了靠山一般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你有意見嗎,Monsters(怪物)!”鷹岡明大笑着挑釁殺老師,“體育方面的教學可是全權委托給我了。而且,就是剛才的體罰,也在允許範圍之內。想要在短時間內培養出能夠殺死你的暗殺者,進行嚴格的訓練也是合情合理的吧!還是說,只是和他們的教育方針不同……你就要主動攻擊我這個‘沒有對你發動過任何暗殺行動’的男人嗎?”
殺老師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他身後的學生們陷入低迷。
“男人?”
赫莉忒亞站在神崎有希子的身邊,聲音輕飄飄的,帶着蔑視的笑容。
“叽叽喳喳啰哩啰嗦的男人?”
“仗着自身武力,對孩子動手的男人?”
“毆打毫無過錯的女孩子的臉的男人?”
“你、算男人嘛?”
每說一句話,鷹岡明的憤怒便增加十分,相比起來剛才憤怒的殺老師,現在鷹岡明恨不得将這個女人的嘴撕了。
赫莉忒亞驚訝的捂住嘴,上下掃視鷹岡明的全身,目光晦澀的落在他兩腿之間的位置。看着鷹岡明恨不得要滴下血的眼睛,她露出一個十分市儈而微妙的笑容。
——原來你不是男人啊!
赫莉忒亞的眼中明晃晃的表達出這個意思。
鮑迪克臉色陰沉,要是卿穗知道她女兒這麽‘懂得’,不知道會說些什麽。他看了一眼那個十分作死的鷹岡明,不言不語。
鷹岡明氣喘呼呼,胸口起伏像是要炸了似得。結實的手指握緊,發出‘咯咯’的響聲,顯然是氣急了。
“怎麽,你這是要以權謀私嗎?”鷹岡明深吸一口氣,嗤笑:“我承認我沒法反駁您這個位置的人物!”
‘您’和‘人物’兩個詞,幾乎是在他牙縫裏碾碎了吐出來的。
赫莉忒亞頓了頓,露出一個略顯黑氣的笑容,“當然,能讓我為你以權謀私……你要感到榮幸才是。蠢貨!”
鷹岡明顯然沒有想到赫莉忒亞會這麽直白的罵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赫莉忒亞笑道,“現在是上課時間,下課之後我再和你‘以權謀私’,好嗎?畢竟,我也很喜歡用拳頭來說話。”
同為防衛省特務部的鷹岡明揣着明白裝糊塗,赫莉忒亞和鮑迪克的身份他心中明了。‘非時院’嘛!防衛省的決策按說是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是他自己斷章取義争奪學生的教導權。
那又如何呢,學生們不了解那些權利的東西,難道異能者方面還會與他辯駁,争奪學生嗎?
那種人,都傲氣的很呢!
就算大部分學生都累垮了、廢了,他只要培養出那麽幾個能夠殺死怪物的精英就好!作為能夠培養出英雄的英雄教官,管你是烏間惟臣還是異能者……全都對你們吆五喝六!!
之後的課程,鷹岡明的在訓練學生的時候,以殺老師為首的老師們都紮在不遠處觀察訓練情況。他們都很不放心學生們的安全情況,那個鷹岡明,太瘋狂了!
比琪老師站在臺階上觀察鷹岡明上課的情況,“這樣下去的話,學生們會受不住的。”語氣雖然輕快,眼神無不擔憂。
“雖然作為超生物的為師,想要消滅他簡直易如反掌。但是在學生那裏可說不過去啊。”到時候可就真成‘殺老師徇私枉法’了。
殺老師繼續說道:“雖然為師覺得他的做法有問題……但是他确實有他自己的一套獨特的教育方法。所以呢……為師還是覺得,要否定他的這套教育理論,還要同為體育老師的你們來做才好。”
烏間惟臣陷入沉思的片刻,鷹岡明又一次對學生們付諸暴力,對象依舊是一個女學生。
“我不會讓你,再對學生們為所欲為了!”烏間惟臣反應過來,立即上前捉住鷹岡明的手腕,殺氣騰騰的警告他,“要是想打的話,我來奉陪你!”
鷹岡明神色狡猾,甩開烏間惟臣的手,笑道:“我說了,烏間,這可不是什麽暴力。只是教育而已。我可不打算用暴力和你對決啊,就算是要對決,也只是老師之間的切磋而已。”
“同學們應該還沒有認可我這個老爹吧?”鷹岡明從上衣內襯口袋裏拿出綠色的匕首,正是針對殺老師的那種。“身為爸爸的我也不希望這種現象的出現。”
鷹岡明甩動那把綠色的匕首,笑容可愛的吐出舌頭。“那我們就這樣辦好了,用它來一決勝負!!”
面對這個陰晴不定的鷹岡老師,學生們現在連喘息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神色閃爍的看着鷹岡明,他們可真是受夠他了。
鷹岡明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看起來勝利在握,可笑極了。“烏間,就由你親自挑選你培養的最棒的得意門生出來,讓他用匕首來和我搏鬥,只要能刺中我一刀!我就立刻承認你的教育手段比我更優秀!到時候,我就把訓練全部移交給你,然後卷鋪蓋走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學生們摩拳擦掌,站隊站的很明顯。
“當然了,如果最後是我贏了,你們就不要對我的訓練方式有任何異議。”鷹岡明扔掉綠色的柔軟匕首,走向他的挎包,“我們要用的匕首也不是這個玩具,”從挎包中掏出一把開了刃的軍用匕首,志得意滿的笑着,“這是要殺的目标是人類啊,所以必須要用真刀才夠刺激。”
“啪——啪——啪——”
鷹岡明看過去,竟然又是那個灰色頭發的,瞬間咬牙問道:“你拍什麽手?”
赫莉忒亞笑看着他,語調誇張:“哎呀,我真是長見識了。你長這麽高的個子,玩起心理戰術也不賴呀。不過呢,大男人的玩這些東西就是要讓人看不出來才有魅力呢,你……有點讓人……”
她做出一臉為難的表情,仿佛看着他就會覺得很倒胃口。
“真刀——刺激——”
“身為老師,你尋求的只是刺激嗎?你其實只是想讓沒有使用過兇器的學生們認為‘就算拿着匕首也打不贏徒手的教官’吧?畢竟他們只是十五歲左右的小孩子而已……”
“這是一間教室,唯一不同的僅僅是暗殺的對象是‘殺老師’。暗殺人類?經過你這種人的訓練,這群孩子還能再回到普通人類的世界嗎?人渣。”
有那種心思都用在‘支配他人’和‘維護自我’身上,赫莉忒亞要是不諷刺他,真是對不起他了。
烏間惟臣此時的心中,隐隐覺得——這個赫莉老師,是比殺老師還要護短、不,應該是嬌慣孩子的老師。從沒見過她像現在這樣,簡直就是一株帶刺的野玫瑰,那是比起比琪老師還要刺目的美豔。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因為鷹岡明對‘小孩子’和‘女學生’動手的原因?
鷹岡明氣得發抖,‘不是男人’‘蠢貨’‘人渣’……以前這麽說過他的人,不管男女,全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這個赫莉忒亞……他咬着牙步步逼近,揚起的拳頭直沖赫莉忒亞的面門而去。
“啊!!!”學生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女生們更是驚叫出聲。
赫莉忒亞捏住直沖過來的拳頭,順勢将他向前一拽,再一腳踢中他的膝蓋,直接讓他半跪在地面上。
“想過對我出手的代價嗎?”如果鷹岡明這樣的人,赫莉忒亞絕對不會留情面。
對于這個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少女……鷹岡明半張着嘴,呆呆着看着她。不知做何言語……
并非是因為這個女孩讓他當衆出醜而讓他尴尬,僅僅是因為……那雙蔑視自己的眼珠,太過迷人……讓他在這一刻無法做出反應。
下一面,鷹岡明便像個癡漢一般大笑,他喘着氣半跪在地上,右手的手腕還被她捏在手中。他仰視她,“哈、哈、哈哈哈~我一定……一定、會殺了你!”
“哦?——歡迎。”赫莉忒亞毫無感情起伏,即使周圍的人已經被鷹岡明的殺氣僵的發抖……赫莉忒亞和鮑迪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要挑戰學生的話,自便。”
赫莉忒亞松開手,轉身走向臺階,坐山觀虎鬥。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聖誕節快樂!!
☆、歸來:暗殺教室⑤
最終,鷹岡明沒有留下來。
潮田渚那個藍頭發的小男孩,讓赫莉忒亞刮目相看。
赫莉忒亞也正面見到了這個學校的理事長——淺野學峯。
“為什麽要和那種人說出那種話?”對于落荒而逃的鷹岡明,鮑迪克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赫莉忒亞會說出那種話。
“什麽話?……哦,你說對待鷹岡明嗎?”赫莉忒亞坐在臺階上,輕飄飄的笑着。“算是我心情不好吧,也算是對什麽人說什麽話了。”如果能将他說的不舉了,也是她的本事。
鮑迪克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一本書,彩繪封皮,看起來很老舊的一本漫畫書。将它遞給赫莉忒亞。“我聽你和尤裏斯說過流星街,你母親……穗穗她,剛好知道那個地方。”
赫莉忒亞接過那本漫畫書,喃喃自語:“母親也知道?《HUNTER×HUNTER》?什麽東西?”
她随手翻開,沒有細看漫畫裏面的對話。但是越往後翻,她的手指捏的越緊,在看到庫洛洛那張臉的時候,赫莉忒亞還在往後翻……直到這本書被她翻到最後,她猛地将漫畫合上。
鮑迪克一直在觀察她,赫莉忒亞的狀态并不好,四肢下意識收縮,腳後跟貼在臺階上。低垂的頭看不清楚她的臉色,只覺得她……太脆弱了。
她原本也不見得有多消瘦。但是,她身姿玲珑,也注定她不會豐腴起來。她将自己蜷起來,渾然察覺不到學生和老師們異樣的目光。鮑迪克能看到她細微動作下,衣服下肩胛骨的移動……脆弱的過分。
她的頭低着,灰色的頭發能看到明顯的弧線,毛茸茸的質感讓人忍不住要摸一摸。她的頭發梳成馬尾,垂落在身前,後頸骨突兀的梗出來……在垂落的後脖頸線條中,非常非常的明顯。那是一個悲戚到仿佛随時都會折斷,但大多數時候,都堅強到悲戚的弧度。
起碼,鮑迪克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不止是鮑迪克,包括看護她成長的無色氏族以及她的父母,都沒見過這樣的她。
那種無法宣洩,卻悲戚到骨子裏的哀傷。就像清水潭裏沉澱的泥沙——平時難以發現,但是,在不經意間投進去一顆石子的時候,屬于悲傷、哀傷、恸哭的泥沙就會被攪動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數秒,也許只有幾分鐘。赫莉忒亞撐住額頭,她忽的站起來,面無表情沒理會學生們擔憂的目光。
陽光晃得她眼睛生疼,那是一種眼睛被強光刺激之後的應激反應……看不清周圍的一切……或者說,她不想看。
要離開這裏……不能留在這裏……
對了……學校的後山……剛好……
漫畫書從她手中滑落,在書脊磕在臺階上的同時,她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學生們驚訝:“赫莉老師呢!好快!!”
那種速度,不知道能不能和章魚怪一拼。烏間惟臣暗想。
“鮑迪克老師,赫莉老師還好嗎?”殺老師移動到臺階下,豆豆眼睛看不出任何信息。他心中卻在贊嘆,真不愧是異能者,體能方面勝過普通人太多了。
鮑迪克拾起地上的漫畫書,拍打一下封皮上沾到的灰,聲音清冷:“她很好。”
……
學校的後山景致很好,沒有被人類‘涉足’後的匠氣。整個後山透着一種靈透的氣韻,赫莉忒亞坐在後山一處巨石的松樹下,閉目沉思。
該面臨的,終歸躲不過。
她拿出終端機,找到尤裏斯的號碼之後,沉默兩面,果斷接通過去。
等待接聽的時間裏,赫莉忒亞的大腦嗡嗡作響……她告訴自己,不能逃避了,不能逃避!
“喂,赫莉忒亞,有什麽事情?”尤裏斯的聲音清冷低緩,帶着淡淡的溫柔。
她努力平息下來:“……尤裏斯,你告訴我……勝畫他、怎麽了……”
赫莉忒亞這句話問的十分艱澀,說到最後,已經不可抑制的帶着顫音。她咬住右手的食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太多的暴露出她的情緒。
“你發現了?”尤裏斯的聲音肯定。
赫莉忒亞苦笑:“他醒過來之後……沒有過來找過我……這本身,就不對勁……他怎麽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蓋亞答應我的……只要我不去找他,她就會救勝畫、勝畫就不會死!!”赫莉忒亞哽咽,淚水滑落,她身邊的松樹越發翠綠起來。
尤裏斯趕忙安慰她:“噓!噓!赫莉,勝畫很好,他活蹦亂跳的呢!……他只是,不記得你了。但是他活的很好。”
赫莉忒亞慢慢平靜下來,帶着鼻音,澀然道:“……活着就好。”
尤裏斯慢慢解釋,聲音一如往常清冷沉穩:“我們并不想可疑瞞着你,但是……我們不知道要怎麽對你說‘赫莉忒亞,勝畫還活着,只是忘了你’……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
赫莉忒亞輕應:“嗯。”
尤裏斯繼續說道:“神話時代至今的記憶沖擊,對身份撲朔迷離的你來說,也帶着不小的沖擊力。同樣,對勝畫的沖擊也很大……我們不敢冒險告訴他一切。但是……他看到你的畫像了,雖然還是不記得你,他還是和艾莉絲一起去尋找‘缺失的一部分’了。”
“赫莉,還有一件事。他們……&×¥%#×&×他們就在這邊,來接他們吧。”
赫莉忒亞的耳朵裏亂糟糟的一片雜音,血流速度過快,她聽不清楚了。最後她機械性的扯動嘴角,胸膛已經沒有起伏,只是平淡的回應:“好,我盡快。”
這次,赫莉忒亞慢慢走下山。
“各位同學們,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不出意外大約要在期末之後才能再見了。”
赫莉忒亞站在講臺上,安安靜靜的宣布一個不大不小的決定。
中村莉櫻倚着椅子,歪頭問道:“為什麽啊老師!”
包括潮田渚在內的幾個同學敏銳的發現,赫莉老師在宣布這個決定的時候,一邊的鮑迪克老師皺緊的眉頭……有情況!
“臨時決定,我要去希臘接人。”
“哈?跑去希臘接人?”
……
放學之後,赫莉忒亞和鮑迪克共乘一輛車,直奔王權山。
王權山的別墅裏,赫莉忒亞與鮑迪克來到客廳就見到有客人。
赫莉忒亞欠身,“米萊小姐,有馬先生,許久不見!”
鮑迪克微微點頭。
“夭夭回來了,來!”米萊坐在卿穗的側面,與有馬貴将相鄰而坐。
米萊是卿穗的好友,情分非比尋常,當年米萊大婚,卿穗幫了大忙。算是卿穗碩果僅存的‘普通人類’朋友。
米萊看起來與卿穗年齡相仿,映襯成薄櫻色的銀色發絲垂在背後。眼睛是透着紫色的櫻鼠色。她一身雪紡白裙,看起來清清淡淡的,溫溫一笑,柔美恬靜。
有馬貴将對赫莉忒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他一頭銀白的短發,略深的眼睛被黑色的鏡框遮住,身穿白襯衣和黑色西褲,整個人淺淡的像是一張白紙,銳利無比。
這夫妻兩,不知道被卿雀笑過多少次了。每每赫莉忒亞問起他們白發的緣由,卿雀都是淡淡的兩個字:“活該。”
“夭夭,當老師感覺怎麽樣?”卿穗笑問自己的女兒,目光逗趣的看着她。
“母親,校園生活很不錯。不過,”赫莉忒亞頗有些難為情:“我來找您借幾條鯊魚。”
卿穗挑眉看着她。
“我保證不會讓它傷人,也不會讓它受傷。”赫莉忒亞直視卿穗的眼睛,淺淡的眼睛水潤美麗,帶着不易察覺的悲傷和執着。
卿穗嘆氣,到底是自己女兒:“去吧。”
……
日本的夜空,除了星星,還有殘缺的月亮。
赫莉忒亞側坐在安穩游蕩的鯊魚身上,鯊魚的牙齒和魚鳍是鋼鐵一般的質感,紅光加上改造過的迫人身軀,确實很吓人。
她身邊是騰雲駕霧的山犬兄妹——化作山犬原型的八重,和傾城顏色的言葉,宛如雙子一般的潋和秀。神無和神樂一起留在魚の宴。
赫莉忒亞望着天空,回憶過去。“我還很喜歡賞月呢——滿月和彎月都很美呢,可惜……現在只有彎月了。”
言葉意有所指:“是啊,總歸還是滿月更加可人一些。”
秀站在言葉的身側,一身孩童的紅色和服,粉紅色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炯炯有神元氣滿滿的樣子。眉目修長,頗有些英氣,看着與赫莉忒亞很像。
一身藍衣服的潋坐在八重寬闊的背上,難得出來一次,想笑卻笑不出來。潋半睜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