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向陽處的幼貓旅行 — 第 59 章 你為什麽是第一張呢……咱都已經修改很多遍了!! (58)

,憑空出現兩座石質的座椅。塔爾塔洛斯自然不會與蓋亞客氣,所以黑袍一揮,帶起無限黑霧,潇灑的坐下。

在赫莉忒亞看來,頗有些反客為主的味道。

塔爾塔洛斯雙腿交疊,眼眸微斜,略有些慵懶的對赫莉忒亞說道:“坐吧,不用客氣。”

赫莉忒亞心中不可謂不忐忑,聞言,乖巧的坐在椅子的邊緣。她心中清楚,如果蓋亞肯出手救人,勝畫必然不死。

蓋亞的神殿很美妙。微風拂過,那些看起來不會凋敝的植物發出‘簌簌’聲,在柔和的陽光下缤紛絢麗,着實讓人昏昏欲睡。

若是再擺一個桌子,就着那些飄蕩的紫藤花下一盤棋的話,也算對得起如此安寧的景致了。

蓋亞輕笑,碧色的眼眸一片清潤,“小姑娘,你該回去了。”

赫莉忒亞微楞,對方眼中并沒有惡意,只不過,那雙猶如湖水般冷情的眼眸,實在讓赫莉忒亞覺得退無可退——她有一種被看透一切的感覺。

手無意識的攥緊衣擺,赫莉忒亞依舊直視她的眼睛。

蓋亞心中也在嘆息,“你只是人類的靈魂,伴随樹木,你才得以生存在神話當中。如今沒了神職,你、還在渴求什麽?”

蓋亞心中清明,那些男神都是些什麽德行。對于面前這個小姑娘清澈的眼睛,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她沒有死在時間當中,亦沒有迷失在花言巧語和陰謀當中……甚至不去依附那些神……如今依舊清醒,真是讓她覺得有趣。

赫莉忒亞啞然失笑,背上的汗毛立起,幹澀的說道:“您都知道的,又何必讓我多說什麽。”

“赫莉忒亞只求勝畫能夠活着,我辜負他,不能再讓他為我丢了命。”她心裏清楚,勝畫和尤裏斯喜歡自己。可惜她不能回應他們。

蓋亞看向塔爾塔洛斯。

塔爾塔洛斯手肘撂在扶手上,手支着頭,不置可否。

蓋亞看着赫莉忒亞,輕輕搖頭。赫莉忒亞心中一緊。

“木栾子樹的精靈,已經沒了本體。”或者說,本體在她的半身身上。“現在又沒了神職……”蓋亞輕笑,一世溫和。她揚起手,向前一帶——

勝畫沉眠的木質環佩瞬間出現的蓋亞的手中。

蓋亞的手更加纖長,她緩緩注入生命的力量,猶如死物一般的環佩漸漸變得‘柔軟’,一條青藍色的小龍盤踞在她手上。

在赫莉忒亞心中,比過世間任何寶物。

赫莉忒亞壓下脫口而出的呼喚,緊抿嘴唇。

……

愛琴海的岸邊,赫莉忒亞的腳趾踩在細軟的沙子上,一步一步,留下兩串腳印。

“你依舊是木栾子樹的精靈,沒有神職,你能活多久……”

蓋亞的話語萦繞在赫莉忒亞的耳邊,或許蓋亞也不知道,赫莉忒亞并不渴求永生。

現在的狀況在她看來,才是最妥帖的。默默無聞的正義女神在希臘諸神中漸漸被遺忘……多麽美妙……

“赫莉,勝畫呢?”尤裏斯坐在赫莉忒亞前面的礁石上,他沒感受到勝畫的氣息。

“他……很好……回去吧……”

與蓋亞那種大BOSS相處,赫莉忒亞的段數還不夠。

赫莉忒亞騎在黑色獨角獸的背上,白皙的手指撫過他的鬓毛,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黑色的皮毛裏。

蓋亞救活了勝畫,卻沒有讓勝畫和她一起離開。

即便如此,她也應該知足的。

畢竟,事情并沒有發展到最壞,不是嗎?

赫莉忒亞在風中被尤裏斯帶回‘魚の宴’,降落在院落裏的時候,卡丹茲眼明手快的将昏沉的她接住。

看來長久的旅行,在即将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讓她感到疲憊了。

自此之後,赫莉忒亞再也沒有涉足過歐洲一帶。

盤踞在日本,靜靜等待時光流逝。

赫莉忒亞再也不是神明了,可是,她依舊是精靈……比起人類,壽命更加長久的精靈。甚至,比起普通的精靈,她的壽命都是極強的。

她坐在石桌邊上,擺弄勝畫當年送給她的琵琶。琴面上的銘刻——篆體字‘勝畫’洋洋灑灑,許多年了,看起來和當年送到她手裏時候的樣子一樣。

她素手撥動琴弦,聲如‘二玉相碰’,發出悅耳碰擊聲,清越的很。

只可惜,不成曲調。

“夭夭。”

紅發惡魔暮然靠近,他接過她手中的琵琶,輕笑道:“該是送公主回家的時候了。”

“嗯?”赫莉忒亞歪頭看他,一頭灰色的長發垂落在身前,泛着柔輝。“已經到時間了嗎?”

卡丹茲微微鞠躬,他身穿黑色的禮服,一手摘下禮帽,另一只手伸向赫莉忒亞,紳士十足。

赫莉忒亞将她的手放在對方厚實的大掌中,站起身。

☆、歸來:王權山

卡丹茲選中的時間,是他穿過‘越界能量壁’尋找夭夭的那個時間點的一個月之後。

赫莉忒亞走在王權山的石階上,緩緩呼吸這裏的空氣。蟄伏許多年,她終于有一種焦灼的魚尋找到清泉的感覺,很輕松,有一種獲救的快意。

這裏總是很熱鬧,喧鬧的鳥鳴,動物走在山林的聲音,這裏與寂靜無緣。

赫莉忒亞甚至能聽見它們竊竊私語的聲音——‘看啊,是舒夭小姐’‘舒夭小姐回來了’……母親的氏族,真的很有趣。

她還不到半山腰,赫莉忒亞就看到她年輕的母親正在以力所能及的、最快的速度向自己跑來。但是,下臺階的步子怎麽也比不上上臺階的步子穩當,她的母親有些跌跌拌拌。

赫莉忒亞溫溫的笑臉怔住,眉頭上調,抑制住近些年瘋狂崩壞的淚腺,她迎着母親跑過去。

和一顆小子彈一樣,猛地撞進卿穗的懷裏。

卿穗只是一個戰五渣的王權者,被自家女兒撞得身子不穩,險些抱着女兒滾下石階。索性,女兒的父親在她的身後握住她的肩膀,才沒讓這嬌花似得母女砸下去。

國常路大覺站在卿穗的身後,穩住他的妻子和女兒。遙遙看着石階下面的紅發惡魔,點頭致謝。

卡丹茲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露出一點微寒的獠牙。

……

王權山的女兒回家,這段時間,王權山的結界等同虛設。但凡關系親近的,都會過來拜訪。

畢竟,‘舒夭失蹤’,他們都盡力過。直到赫莉忒亞回來,日本才漸漸安寧下來。

她從王權山被羲曌拐走,至今不過半年多。可是,赫莉忒亞為了回家,已經在時間長河中,飄蕩了不知幾千年。

她的房間,還是她離開時候的布置。卿穗站在她身後,赫莉忒亞可以從鏡子裏看到,母親為自己梳理長發時候的樣子。

赫莉忒亞彎起眼睛,笑吟吟的說道:“母親,我回來了。”所以,別再露出那種悲傷的表情了。她會難過。

“夭夭。”卿穗握緊手中的梳子,抱緊女兒。

女兒是卿穗的寶貝。從小養到大,卿穗了解夭夭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樣。這次女兒終于回來,卿穗對于女兒的變化,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明明一直期盼着她快點長大,可是現在看見她娴靜的樣子,再也沒有當年任性妄為的模樣。卿穗的心情,就像是被揉碎了的玻璃,很不舒服。

赫莉忒亞站起來,臉色有些緋紅,時間太久了,要怎麽和父母親接觸呢?她從唯一帶回王權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古樸的冊子,“母親,給你看這個!”

赫莉忒亞拉着母親坐在沙發上,自己則拉過一個小墩子坐在母親的旁邊,乖巧的樣子讓卿穗眼睛發酸。她打開厚實寬大的相冊,十五英寸的大相冊,翻過第一頁就有四張泛黃的古舊照片。

“這是夭夭的朋友?”照片上的人很多,加上夭夭和卡丹茲,足足有十二個人。

照片太老舊了,卿穗甚至看不出他們的顏色,組成的一切都是黑白灰。那是她難以涉足的領域。卿穗圓潤的裸色指甲劃過相片底下的一串日語‘私たち’,塑料薄膜下泛黃的照片質地很脆,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是夥伴。”赫莉忒亞看着第一頁帶有勝畫的照片,那時候的他對于拍照留念這種事情并不熱衷,很多時候,都是她請拍照的人過來,好說歹說讓他們一起拍照的。

或許,她應該多拍一些照片。

卿穗翻過一頁,在看到某些照片裏的人的時候,忍不住睜大了雙眼——這個一頭銀發,頭頂狗耳朵的和服少年,是犬夜叉無疑;那個冷冰冰不屑一顧的銀發男子,白色的和服邊緣,有深色的櫻花圖案,應該是犬夜叉的哥哥,殺生丸吧。

她捏着相冊的邊緣,骨節發白。她的女兒,到底都經歷過什麽了?想起前一段時間,年老的滑頭鬼帶着花開院家的陰陽師過來拜訪,那些古舊的手劄上,女兒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上面。

一頁一頁的往後翻,卿穗發現,她的女兒的發色改變的時候,相冊裏少了一個人。從那人不再出現在相冊中,至相冊後面的照片有了顏色,那個俊美的男子仿佛蒸發一般。

赫莉忒亞不知道母親心中的想法,她指着相冊上的黑發白人青年,說道:“他是尤裏斯,那是艾莉絲,還有柴郡貓,夜叉丸,螢火,他們五個一起去希臘那邊了。”

每說一個名字,赫莉忒亞就點上對應的那個人。

“神樂離家出走了。”她輕笑,“不過,下個月的時候,他們會陸續回到魚の宴,我們約定三年一聚。到時候介紹給母親和父親認識。”

“其他人呢?”

“八重,言葉,還有神無留在魚の宴了,還有很多事要他們打理。我撂挑子不幹了!”

卿穗知道,魚の宴是她女兒心血,也不會去幹涉什麽。

指着相冊前幾頁,卿穗最為在意的那個俊美男子,“他呢?”

“……他是勝畫,也在希臘。”赫莉忒亞的語氣雲淡風輕,輕的仿佛能夠随風飄散。帶着淡淡的憂傷。

無色的氏族裏,除了常年不會離開王權山的華月和葉月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會離開日本。這次赫莉忒亞回家,出門在外的那些家夥們,也都陸續趕回來了。

王權山,真的比過年還要熱鬧。

夜裏,卡丹茲依舊幹起了登堂入室的勾當。

他從赫莉忒亞房間的陽臺翻進去,往裏走,就看到赫莉忒亞在和尤裏斯視頻。

“艾莉絲他們最近還好嗎?”她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如水一般,溫柔、清晰、帶絲絲甜意。

“當然,艾莉絲前兩天……和勝畫一起出去玩了。”

尤裏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遲疑,赫莉忒亞很好奇,他們去玩什麽了?

感覺到有惡魔靠近,赫莉忒亞想忽略都做不到,她轉過身,打趣他:“夜裏敢翻我的窗戶,小心被追殺。”

卡丹茲早就換回往常的黑色制服,筆挺而合身,黑色的靴子,迎面撲來軍國主義高壓的氣勢,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邪惡的誘惑感。他勾唇輕笑,血色的長發半遮住他的眼睛,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透過發絲直勾勾的看着她,也不理會屏幕上尤裏斯發黑的臉色。

卡丹茲的嗓音低啞,和他的人一樣,給人一種厚重感:“想見你一面也真不容易。”

赫莉忒亞萬分理解,煞有介事的點頭稱是:“都怪羲曌。”要不是他把自己拐走,王權山也不會‘草木’‘皆兵’。

“但是,你白天走正門進來能死嗎?”赫莉忒亞軟軟的聲音問他。

卡丹茲坐在她的床上,翹起二郎腿:“能。”幹脆利落。

“那你就去死吧。”

卡丹茲站起身,走到赫莉忒亞的身邊,壓低身子,在她耳邊輕道:“謀殺親夫啊?”

赫莉忒亞的臉霎時紅了,她捂住右邊的耳朵,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控訴他:不要臉。

她剛要說些什麽,就聽到視頻那邊尤裏斯冷冰冰的聲音:“你們兩個別在我面前調情。”說完,屏幕一黑,已經找不到尤裏斯的人影了。

赫莉忒亞歪頭,怎麽覺得,尤裏斯最近的脾氣很差呢?

赫莉忒亞迎着卡丹茲站起來,因為他壓低了身子,她站起來的時候,兩人的臉距離很近。直到卡丹茲也站直身子,赫莉忒亞踮起腳尖,伸長胳膊,摘下他的帽子。

卡丹茲身上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所以,這個帶着華麗紋章的帽子,一點也不輕。她反手将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帽子很大,她戴起來歪歪斜斜的,半遮着一只眼睛。

白皙的臉蛋精致嬌俏,戴着男人的制服帽子,說不出的乖覺可人。

卡丹茲沉着臉,喉結滑動,有些口幹舌燥。

“砰砰——”

敲門聲打斷了卡丹茲飄搖的思緒,只聽見卿穗溫柔的聲音:“夭夭。”

赫莉忒亞挑眉看了他一眼,一邊應道一邊過去開門。

門被打開,卿穗就看到女兒頭頂上的那頂帽子——

很眼熟,是卡丹茲的。

☆、歸來:暗殺教室①

卡丹茲和赫莉忒亞之間的關系,國常路大覺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很多事情|事與願違,橫加阻攔,也不一定能得到合适的結局。至此,兩人之間的關系,在包括無色氏族在內的人眼中,即使接受不良和消化不良,他們也只能保持沉默。

畢竟,惡魔卡丹茲盯上雙王的女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終于,在卡丹茲與國常路大覺一次單獨談話之後,身為黃金之王的國常路大覺終于不再幹涉女兒的戀愛問題。雖然赫莉忒亞曾經問過卡丹茲談話內容,他都是一笑置之。知道問不出東西的赫莉忒亞,不再過問他們男人之間的話題。

沖淡這件事情的,是關于月球和地球的惡事件。

赫莉忒亞回到王權山之後的第一個月,也就是三月份,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場爆炸,将月球百分之七十的質量,炸沒了……犯人揚言要在次年炸掉地球。

陸陸續續,她接到消息。

聽聞‘炸掉’月球的犯人、亦或者可以說是炸掉月球的關聯人物,現在在一所中學任教。而且速度奇快,能達到二十馬赫。還有一點,他是‘反物質生成循環實驗’産物。

赤組吠舞羅的八田美咲已經和‘目标’交手過了,結果年近四十,性格漸漸平緩下來的八田美咲被氣個半死。她想想就覺得有趣。

大書房裏,國常路大覺被這起惡事件弄得心煩。

那種跑起來就抓不到影子的家夥,很難殺。比小孩子還難辦。

“中尉,”卿穗望着落地窗外的新月,淡淡的一抹月牙。笑道:“那群學生可以拖住那位老師,你不必擔心他會逃跑。至于柳澤誇太郎,也不必急着處理掉,留着他還有用。”

卿穗笑吟吟的看着他,溫潤無雙。“這種陰謀陽謀的事情,你不是比我更加擅長嗎?人類的實驗産物,人類自己就可以解決,放松一些。”

國常路大覺凝視面前的嬌妻。單手支頭,面對那雙溫潤的黑色眼睛,他長出一口氣:“別擔心我。乖。”

卿穗來到他身邊,落下一個吻:“我這裏,鮑迪克是個不錯的人選,可以借給你用。”

“好。”國常路大覺攬住她的腰,雖然沒有親昵的動作,卻十分和諧。

……

日本防衛省防衛大臣的辦公室,烏間惟臣身穿嚴謹的黑西裝,站在現任防衛大臣十步遠的位置,肅着一張臉,聽訓。

防衛大臣滔滔不絕的打壓烏間惟臣,“烏間,我們之所以将這個任務交給你,是因為我們認可你的實力。但是,那頭怪物昨天一早還在禦柱塔外面,明目張膽的擦玻璃。”

提到這件事,防衛大臣忍不住攥緊心口,眼中都是生無可戀,他咬牙補充:“被國常路禦前看了個正着!!”想起禦前當時的臉色,雖然禦前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但是他本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起禦柱塔的時候,烏間惟臣已經激起一身冷汗。在提到國常路禦前的時候,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烏間惟臣也不禁瞪大了眼睛。普通民衆可能不了解這個姓氏,但是,身為特務部官員的烏間惟臣對這個姓氏可謂如雷貫耳,宛若傳說的存在。

“之前雖然有異能者與他交手,結果可想而知。”

烏間惟臣點頭,表示可以理解。以那個怪物的德行,大約是在給人家一個‘精致打磨’之後,閃沒影了。

“我們的臉都要丢光了!如今‘他們’要插手這件事情,你我都攔不住。知道了嗎,烏間。”

“是。”烏間惟臣輕笑,正好讓他親眼看看,那些異能者能做到什麽程度!

防衛大臣露出一個略顯險惡的笑容:“當然,要兼顧引導暗殺者以及學生訓練這兩項工作,就算強如烏間你,恐怕也已經分身乏術了吧?!我們會為你單獨物色人選。”

也就是說,雖然異能者會參與進來,但是國防省也不會‘偷懶耍滑’?烏間惟臣面無表情,對此習以為常。

一周之後,梅雨季節已經過去,陽光明媚,真正的夏天開始了。

讓多方勢力焦頭爛額的炸月犯人,此時正在椚丘學園三年E班當中,愉快任教。

并被E班的學生們,親切的稱為‘殺不了的老師’——‘殺老師’。

烏間惟臣的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有一封剛剛打開的文件。

“郵件名:特勤總部下達通知

于7月1日,‘非時院’正式決定投入異能者。”

短短一段話,烏間惟臣的大腦中已經看到了特勤總部的态度。

來人屬于異能組織‘非時院’管理。至于‘非時院’,正是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的黃金氏族。黃金之王也是唯一真真正正支配着日本這個國家的‘王’,擁有對國家各個機構下命令的優先權力。水漲船高,‘非時院’自然與衆不同。來人不受他們政策的管轄,他也不必幹涉對方的決策。

……

七月一日當天。

赫莉忒亞坐在商務車裏,對此次聚會之後,唯一還留在她身邊的尤裏斯問道:“艾莉絲呢?”

柴郡貓都回來露面了,艾莉絲竟然沒出現,這很奇怪。

“她和勝畫一起呢,聽說……他們去流星街那邊了。”往常聽起來低悶沉穩的聲音,這次居然有些底氣不足。

赫莉忒亞笑笑,“哦。”看來,勝畫現在比以前更強了。那就好!

看到尤裏斯漸漸發白的臉色,赫莉忒亞恍然道:“還不适應嗎?”

“嗯。”他暈車,“今天送你到那裏之後,我就直接回希臘了。”

“哦。”她有些失落,“冥界那邊……”

尤裏斯讪笑:“放心,你平時愛消失,他們都習慣了,沒起疑。”有他頂着,怎麽可能會出意外。不然,他可真是披着‘被’出來的。

見他臉色實在不好,赫莉忒亞只道:“鮑迪克先生,請停車讓他離開。”

正在開車的壯漢低沉着嗓子應“是”,之後将車子停在東京郊區的樹林邊。

赫莉忒亞直言:“尤裏斯,我馬上就快到了,你先回去吧。”

“好。”

尤裏斯下車之後,看着她乘坐的車子駛遠,心中喟嘆:還好她沒有多問,還好現在有一個要炸地球的家夥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在即将到達椚丘學園三年E班所在的山頂之前,沉默了一路的鮑迪克問剛才換到副駕駛的赫莉忒亞:“你為什麽跟過來?”

鮑迪克接到命令,以‘非時院’的身份去執行任務的人,現在只是他一人而已。連玉呗都沒有跟過來,沒想到她卻跟來了。

鮑迪克在來到無色之王卿穗的身邊以前,原本是榭爾的護衛兼幫手。看起來寡言而木讷,但是他給人更深刻的印象是危險!黑色T恤包裹他的身體,隆起的胸肌和腹肌清晰可見。外穿一件灰色無袖風衣,強勁的手臂肌肉看起來攻擊力十足。

這些都不是最讓人震撼的,最讓人難以忽視的,是他那雙殺人者的冷漠眼睛,注視着你的時候,宛如在注視一堆死物,看着讓人心生懼意。周身的氣質極具侵略性。

她心裏清楚,這是一個辦事牢靠的強者。

“我只是擔心,地球真的炸了可怎麽辦。”赫莉忒亞對于這個無色氏族的直屬幹部十分尊重,可以說,她對任何一個母親的直屬氏族都十分尊敬。

“鮑迪克先生,畢竟我才回來沒多久。”頗有一種‘一損俱損’的意味。

鮑迪克看了一眼她灰色的長發,沉默不語。

赫莉忒亞顯然不打算放過這個好機會,說起來,她小時候對這個人的印象,真的只留下了‘冷酷’和‘對玉呗很好’兩點而已。

“鮑迪克先生,聽說我母親在最初成為王權者的時候,十分忌憚您的實力呢。”

母親沒有詳細談及有關榭爾和鮑迪克的具體事情,不可否認,赫莉忒亞很好奇。

“……”鮑迪克的眼睛露出無情又冰冷的光芒,沉默不語。

看了一眼車窗,灰黑色的鏡面裏,她看到自己翻了一個白眼的無語表情。鮑迪克,比尤裏斯難搞多了!尤裏斯大多時候都很沉默,但是從沒有不理她的時候。

果然,鮑迪克這塊硬骨頭,只有玉呗才能降得住。

……

在鮑迪克與E班的負責人談話的時候,赫莉忒亞站在三年E班的操場上觀望。操場空無一人,學生們都在上課,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他們的氣氛很好。

椚丘學園三年E班和普通學園并不相同。這個班級并不像一般學校那樣,建造在人數較多的市區。而是在一個一般人都不會涉足的山頂上。整個山頂,只有這一個舊校舍,看起來很破舊。

唯一值的稱道的,就是這個木質的校舍完美的融合在自然當中,空氣清新,活動場地非常大。

是個訓練的好地方。

教師辦公室裏,只有鮑迪克和烏間惟臣兩個風格迥異的男人。

“我絕對不會對閣下的行動橫加幹涉,”烏間惟臣氣勢全開,毫不退讓:“唯有一點,希望你不要讓學生們陷入危險。”

鮑迪克彷佛有在仔細聆聽般地點頭回應:“我會盡力。”

他說這句話絕不是在安慰烏間惟臣,因為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

烏間惟臣之所以提到‘學生安全’的問題,實在是因為這個健壯男人帶給他的危險感。他平坦光滑的白色皮膚跟碩壯的體格及不相符,往上推剪的短發,發色幾乎是白的。烏間惟臣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很像是一把左輪|手|槍。

這個男人,絕對殺過很多人……

☆、歸來:暗殺教室②

“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今天開始,和烏間老師一起,給大家上體育課的任課教師。”

“——鮑迪克老師……和赫莉忒亞小姐。”

以上介紹,來自于身穿學士服的黃色章魚型超生物,殺老師。

暗殺教室裏的講臺位置,黑板前,除了殺老師,烏間惟臣和伊莉娜·耶拉比琪三人之外,就是站在伊莉娜身邊的赫莉忒亞與鮑迪克。

潮田渚咧下嘴角,聽着班裏面同學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吐槽才好。新來的老師不管從到此的時機來看,還是從外形來看,都是當之無愧的強者。尤其那個男老師,他真的是老師嗎?潮田渚從心裏問自己,随後很快否定!

普通的老師怎麽會是那種樣子的,潮田渚以壯漢來形容他也不為過。對方近乎于無機質臉龐沒有任何表情,他視線劃過自己的模樣,有種令潮田渚雙腿顫抖不已的恐懼感。那不是可能被殺的恐懼,而是可能‘連反抗部沒有就會被殺’的恐懼,而那份恐懼還漸漸奪去他全身想抵抗的力氣。令他沒有抵抗的意圖……這個新老師,到底,是做什麽的……

潮田渚攥緊放在腿上的拳頭,努力不去在意這個銀發的男老師。

鮑迪克同樣感受到來自學生們的氣息,讓他覺得有趣的學生有幾個。對于烏間惟臣的目光,他漸漸收斂起身上的氣勢。

“我是迪姆茲迪爾·鮑迪克,請多指教。”鮑迪克聲音低沉沒有情緒。

坐在最後面的赤羽業死死地盯着講臺上新來的老師,他幾乎下意識的緊繃身體——這可真是個吓人的‘老師’,他不禁咧嘴假笑,這個教室,随便這麽危險的人都可以進來嗎?

坐在整間教室裏,最中間位置的岡島大河感覺微妙,雖然整間教室有一種凝固的壓抑感,但是……金發碧眼的比琪老師擁有驚豔的美貌和巨|乳身材,加之現在是躁動的七月,女生們都已經換上讓人犯罪的短裙了……再來一個這樣的美女老師,是要逼死他嗎?!!

老師……等等……這個是老師嗎?

岡島大河前後左右打量同學們,發現他們也發現了。

殺老師站在講臺上,圓圓的黃色腦袋上,一雙豆豆眼,他的嘴猶如月牙一般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一顆一顆牙齒看的很清楚,像黃色的表情包。只是看着這個黃色的生物,就會讓人覺得心情很好。

殺老師的聲音滑膩膩的,“汼嗬嗬嗬~想必大家已經察覺到了,赫莉忒亞小姐并不是咱們班級的老師。不過,雖然沒有挂名,但是,偶爾也會協助課程。”

他表情微妙的奸詐一笑:“大家還是可以學到東西的!”不學白不學的即視感。他一開口,凝固在教室裏的壓抑感瞬間消散。

短短介紹的一段時間,潮田渚甚至覺得,陰暗壓抑的教室裏,終于被陽光再度垂憐而變得通透起來。

“我是赫莉忒亞,請多指教。”

赫莉忒亞站在比琪老師的身邊,笑吟吟的看着在座的學生。灰綠色的眼睛溢滿笑意。

有前面鮑迪克做對比,學生們覺得這位看起來很內斂的美女,真是可愛極了!

……

操場上,一群運動裝的學生們正在和老師做對練。

“要把視線始終集中在目标身上!”

烏間惟臣一邊格擋來自學生們的攻擊,打亂他們的重心,一邊喊道。

“盡力去判斷目标的下一個動作!!”

“只要班上的同學們都能預讀出那章魚的動作來,他就無路可逃了!!!”

烏間惟臣不愧是精銳部隊出身,他與學生們交手的時候,下意識的防禦體術及觀察力,讓赫莉忒亞很感興趣。

最初勝畫和尤裏斯都曾經訓練過她體術方面,只是……他們無法教導自己,就如同魚宴的成員無法教導螢火一般。當然,她和人類交手的話,還不成問題。加上回到王權山之前的那幾年,卡丹茲訓練她之後……不擅長戰鬥的她,自保沒有問題。

赫莉忒亞坐在校舍連通操場的臺階上,單手托腮看着他們訓練。順便回憶起過去。像個老人似得緬懷過去,如今一切……都有一種夢幻感。

終端機什麽的,經常忘記戴在身上。

她的身邊一陣風刮過,身穿學士服的殺老師坐在她的身邊,二十馬赫的速度。殺老師聲音依舊黏糊糊的向她打招呼,“呀~赫莉小姐在這裏旁觀呢。感覺學生們的訓練怎麽樣?”

“青春有活力。”赫莉忒亞一臉豔羨。

面對她那種虛假的表情,殺老師只覺得被她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了。他敏銳的發現,她就像是有一層透明的膜,無聲無息的拒絕着。

“嘛~”殺老師調子一拐,看向遠處的烏間惟臣,滑膩膩的笑道,“烏間老師也很辛苦啦~學生訓練還需要排隊,多不方便了。不如赫莉小姐也去運動一下!”

“運動讓人心情愉悅!”殺老師總結。

“好吧。”赫莉忒亞站起身,拍拍身後的灰塵。“我就當做是友愛同事了。”

“不過,學生的加分情況你看着填寫。”學生們的日常訓練是加分制,赫莉忒亞只管訓練。

“OK。”殺老師嘴角上揚兩厘米,伸出關節暧昧不明的手臂,不能夠稱之為‘手’的身體部分,做出一個圓圈的形狀。

赫莉忒亞只想說,這黃澄澄的章魚老師……好軟。

赤羽業做完訓練之後一直在注意那個看起來很養眼的赫莉忒亞小姐。比起比琪老師那種直擊心中的美感,這個灰色頭發的女老師看起來就像是一團溫吞的水,會讓人不自覺會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啊……就像是沉澱了的河流。

在微風中,她款步走來,灰色的發絲被風揚起,陽光在她的頭發上留下溫潤的光澤。她的聲音也是清透的,十分悅耳:“沒做訓練的同學,可以過來和我一起訓練。”

因為赫莉忒亞忽然插話,讓訓練的同學微微愣怔,就連烏間惟臣也将視線放在她的身上了。

赤羽業湊到赫莉忒亞三步遠的位置,語氣輕飄飄的,聽起來十分漫不經心:“呀,老師,我是赤羽業,可以和你訓練一下嗎?”

“……”這紅頭發的小子長相清秀,但是渾身散發出惡作劇少年的氣息。赫莉忒亞眯起眼睛,臉上還在維持着笑容:“剛才,你不是和烏間老師對練過了嗎?”

“是啊……老師怕了嗎?”他露出舌頭,一個惡作劇的俊俏鬼臉:“擔心會出醜?……嘛~能夠理解,畢竟老師是女性呀!”

嗯,剛在這小子想把烏間惟臣絆了一個大跟頭,雖然沒成功,可見他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