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奪目的彩雲之間,萬道閃電齊射而出,照耀着狂風亂舞的詭異空間,光輝熠熠,炫目刺眼。霎時間萬丈光芒閃爍不息,整個世界燦爛得猶如夏日驕陽。
更奇特的是那萬道閃電不偏不倚,竟然全都集中劈在了漂浮于半空中的布衣身上,讓她頃刻間成為了最耀眼的光點。
“布衣……”飛虎和向晚大驚失色,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霸氣震懾了整個天空。然而縱使是以飛虎魔界第一的速度和向晚神級的瞬間轉移技能,要阻止這一切,也已經來不及了。
閃電的速度何其快也,且來得太過突然,讓他們二人防不慎防,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布衣被萬道閃電劈中,束手無策。
悲痛而沉重的心情瞬間侵襲了二人的大腦,阻卻了二人的正常思維能力,他們倆再也顧不上其它,還未等閃電平息,便齊刷刷朝着布衣沖了過去,接住了布衣的身體。
彩霞毫無預兆地雲集而來,迅速将三人圍了個水洩不通,包裹得嚴嚴實實,電閃雷鳴恰在那一刻陡然消散了,疾風勁舞也停歇了,就像是被誰按了暫停鍵一般。
片刻之後,四周又恢複了平靜,空餘一片荒涼的草原,鴉雀無聲,布衣三人也不見了蹤影,只有清風還在呼呼的吹。
青衣小矮人從地底下鑽出來,遙望着天邊疾馳而去的雲霞,桀桀笑着,藍色的皮膚上一雙鬥大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顯出歡欣雀躍。
而就在那片飛速移動的彩霞中,飛虎和向晚二人正面面相觑,這彩霞也不知是個什麽物質,可視度極好,能夠讓他們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世界急速溜走。同時又能夠保證不讓他們三人掉下去。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彩霞移動的速度雖然很快,卻是極其平穩。沒有讓向晚二人感覺到絲毫的不适,令二人贊嘆不止。
布衣依舊處于昏厥狀态。整個身體已經被電得面目全非了,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塊黑炭,還是一塊卷卷毛黑炭。
“她不會已經死了吧?”向晚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輕輕摸了摸布衣焦黑的小臉,又迅速收了回去,生怕一個用力不當,将布衣給碰成了灰燼。被風吹散得絲毫不剩。
飛虎并未答話,只是開啓魔識将靈力緩緩注入了布衣體內,冷汗緩緩從他的額頭上滴了下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竟是變得越來越難看,眼神也不由得逐漸趨于黯淡無光。
向晚見狀,心頭一涼,跌坐在地,半天都沒敢再出一聲。也沒敢再去看布衣焦黑的身軀,只是屏氣凝神,等着飛虎宣告殘酷的結果。
空氣瞬間凝固成霜,壓抑得二人喘不過氣來,只聽到兩顆心髒撲通撲通亂跳的聲音。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夜幕降臨,太陽公公揮揮手與大地母親依依惜別,徐徐降落,沉入了地平線,天色逐漸黑了下去,宛如在天空中拉起了一道黑色的幕布。
月亮姐姐調皮的眨着眼睛,從雲層中閃身而出,炫耀着自己皎潔光亮的高潔身姿。今天的月格外圓,晶瑩剔透,像極了珍貴無比的東海大珍珠,只可惜美則美矣,卻是那麽的遙不可及,更人心陡添了幾分寒冷凄清的悲怆感。
雲霞似乎已經完成了主人預先設定的任務,格叽格叽停下了腳步,在空中神氣活現地一抖擻,放開了溫暖的懷抱,毫不留情地将三人都給抖落了下去。
“啊……”向晚毫無防備,身體突然失重,忍不住從喉嚨裏擠出了一聲尖叫,在空中手舞足蹈,急速下落。
飛虎抱住布衣一個翻轉,穩穩地降落在了地面之上,其時向晚也已經開啓了乾坤禁魔環的瞬間轉移技能,停在了他們身旁。
“她身上…已經…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了!”飛虎喃喃說道,聲音持續顫抖着,傳到向晚的耳中變得異常詭異。
向晚渾身一震,低下頭去,看不清表情,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月盤的光輝灑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更像是活在陰影裏,沉重而無助。
空氣安靜得可怕,四周亦是黑暗得陰森,飛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布衣平放在地上,可還是壓動了地面上的枯枝敗葉,咯吱咯吱的聲音明明極輕,卻如同千斤重石般壓在了飛虎二人心上。
二人很默契地站在布衣身旁,垂手直立,一言不發,似乎是在為布衣哀悼,悲恸情緒無以言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熟悉的三色光芒閃現,嗖的一下飛射而來,宛如一支離弦之箭,穩穩當當地飛入了布衣頭頂三寸遠的地面之內。赫然是仙器寶刀俘月出場了。
“吾幸不辱命,及時趕到,否則吾主命休矣!”某彎刀自以為低調的賣了個帥,收起了三色光芒,轉而将一道瑩綠色亮光籠罩在了布衣身上,治愈技能開啓。
飛虎和向晚面面相觑,也不知俘月意欲何為,因為他們倆聽不到俘月的聲音,也沒見過俘月的治愈技能。不過事到如今,他們也只能站在一旁靜觀其變了。
畢竟飛虎已經給布衣判了死刑,讓布衣心愛的彎刀以其獨特的方式悼念一下自己的主人有何不可呢?
瑩綠色的光芒極其柔和,讓飛虎二人恍惚間仿佛看見了一只溫柔的大手,正在用一種奇特的方法溫暖着布衣的身軀,慢慢地撫平了布衣的傷痕,抹去了布衣身上焦灼的痕跡。
黑炭般的顏色逐漸褪去,布衣的肌膚一寸一寸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着,很快便在飛虎二人的眼前,變得光潔如初,柔滑似綢緞,亮潔如明月,甚至還萦繞着以前所不具有的微弱光環。
二人看得不禁有些癡了,特別是飛虎,久久都回不過神來,倒是向晚率先反應了過來,推了飛虎一把,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飛虎一驚,沒來由的紅了臉,迅速從腰帶空間裏掏出來了一件新衣裳,蓋在了布衣的身上,回頭反問向晚道:“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想問你,她是不是又活過來了!”向晚應道,狐疑地看了看飛虎,又看了看布衣,笑得意味不明。
飛虎被向晚笑得渾身發毛,忍不住回口道:“你笑得太猥瑣了,該不會是在想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吧!喂,你還是個幼童呢,太太早熟了吧,這世道怎麽了!”
“我是幼童?哈哈,論年齡我還比你大幾歲呢!你怎麽不說自己早熟!”向晚反駁道,笑得更猖狂了。
飛虎汗顏,慌了手腳,匆匆回道:“什麽早熟,我都一千多歲了,而且你肯定誤會了,我的心裏只有我家老主!”
“嗯,我知道,你是戀母癖嘛!”向晚繼續調侃道。
“……”飛虎囧得滿臉瀑布汗如雨下,發現自己越說越錯,索性閉上了嘴,不再搭腔。
而一直靜躺在地上的布衣,卻在這個時候有了動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好累,又睡了過去。
向晚斜眼看到了這一狀況,驚喜莫名,興奮得用小腳戳了戳布衣的胳膊,嗔道:“喂,你這混蛋裝死吓唬人有意思嗎?太不道德了吧!醒醒…醒醒…喂,你再裝我就潑冷水了啊!”實際心裏想的是:你沒事就好,吓死我了!呼~~
布衣懊惱,将兩條白嫩的胳膊伸了出來,怒指向晚罵道:“我怎麽不道德了?我看是你沒人性吧!我都快死了,你還要說我是裝的,哼,有本事你去試試被萬道雷劈啊!”
由于動作過大,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了下去,某兔妖還絲毫沒有覺得有何不妥,繼續指着向晚的鼻子頤指氣使。
飛虎大囧失色,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指了指布衣的胸口,示意布衣趕緊把衣服穿上。
布衣暴怒,喝道:“穿什麽穿,哼,你們兩個沒人性的東西,就知道欺負弱女子,不要臉!”
“弱女子……在哪裏?”飛虎和向晚二人皆忍不住問道,幾乎是異口同聲。說罷,二人還很默契地背轉身去,故作尋找狀,實際上是在給布衣機會穿上衣服。
布衣匆匆将衣服套在了身上,擡起一腳,毫不含糊地對着向晚的屁股踹了過去,直把向晚踹飛出去了三丈遠,摔了個狗啃泥。
“哈哈……”飛虎見向晚吃癟,仰天大笑,給了布衣一個贊許的眼神,并對布衣豎起了大拇指,稱贊道,“好樣的!對待向晚那種黑心腸根本就不用客氣,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呵呵,是吧!那你呢?看到我被雷劈也不來救我,你的心腸就不黑嗎?啊?混蛋!”布衣怒喝道,拔出俘月彎刀就沖着飛虎劈頭蓋臉的砍了下去,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喂,你講點兒道理好不好,你當時就那麽沖出去了,我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啊!”飛虎急忙解釋道,上蹿下跳,躲避着布衣毫無章法的亂刀攻擊。
“你連我的速度都跟不上,還說什麽魔界第一快,自封的吧!哼,你幹脆把這魔界第一快的頭銜送給我得了,我都比你快了!”
“你簡直蠻不講理!喂,你累不累啊?別砍了行不行啊……好吧,以後你就是魔界第一快了,快停手啊……喂,你往哪兒砍呢,好險好險就絕後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