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起了手裏剛才摸到的新鑰匙,金光閃閃的,這次不會有錯了吧?
沒錯,剛才把他的衣服切了個精光除了存着羞辱那貨的心思,寶藏獵人天性果斷占了上風。
希望這就是國庫鑰匙。
和興高采烈的路飛一起順着樓梯走回底層,還沒來得及跟雪地裏站着的大幫人馬打個招呼,Dr.朵麗爾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背對着我們沖那夥人說得氣勢萬分:“嘿嘿,受傷了的統統給我進去治療!”
糟糕,之前威脅我下床就殺死我的醫生站在那裏。
我明智地停住腳步,想起沃裏對待病患的偏執……
那種東西,果然是遺傳的吧……總覺得過去會很不妙……
光是看見外面人的驚恐表情,我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站着卓洛,娜美,還有…阿拉巴斯坦的公主。他們圍着山治,但所有人身上沒明顯受傷的痕跡,遠遠看着氣色居然還不錯。
我松了口氣,笑了起來。
太好了,大家都沒事。
卓洛若有所感,擡頭剛好對上了我的視線。
然後這蠢貨就這麽大大咧咧地走過來了。
沒錯,他的動靜不只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更讓朵麗兒醫娘順利捕捉到了……呃不聽話下了病床的我。
殺氣!
怒氣值max即将破表!
我趕緊搓了搓手臂,邊識趣地往樓梯走去邊自言自語:“哎呀呀呀天太冷了,果然生病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嗎?之前覺得炮火轟鳴的果然是做夢了,明明什麽也沒發生嗎……我還是趕緊回床上好好躺着休息睡一覺才好……”
朵麗兒醫娘的怒氣值像戳破了的氣球一樣慢慢下去了……
所謂睜眼說瞎話……
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努力無視心底忽地騰升的無力感,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
算了……肯好好去休息就好……
穩健的腳步聲一直跟在身後,沒有半點遲疑。
走到樓上突然聽見岩石碎裂聲和一聲暴喝:“你也是,給我乖乖進去!”
好像踢碎了石壁呢……
真是有活力的老婆婆。
我之前睡的房間因房門大敞,入口處積起了薄薄的雪。盡管如此,房間內壁爐還燃燒着微弱火焰,散發溫暖。我走到壁爐旁站定轉身:“勞煩關上門。”
羅羅諾亞如是照做了,也站到火光旁,仍單手握着鬼轍,輕輕皺着眉。
“羅羅諾亞.卓洛,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站得筆直,說得誠摯,“我欠你一命。”
“不。”卓洛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眉頭皺起,“是你救了我。”
壁爐裏時不時蹦出一點火星,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過了半響,卓洛眉頭松開,眼神堅定如磐石,走近我這邊,腳下雪片被碾碎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他在我身前站定,鄭重将三代鬼轍連刀鞘一起遞到我面前,言簡意赅:“給。”
我垂眼看被骨節分明的小麥色手掌緊握的太刀:“我不明白。”
卓洛說得理所當然,好像這不是他最利的刃,不是他每隔一日就要細心保養護理一番的刀,很說得很坦然:“你不是一直想要這把刀嗎?給你。”
我有些吃驚,但很快重新平靜下來。
艾力克曾說我“就像本攤開的書一樣容易讀”,這是北海特有的一句諺語。
雖然我之後确實多加注意,努力不讓思緒外漏,但……看來我之前盯着三代鬼轍的眼神還是太露骨了。
救命之恩的報酬嗎?
羅羅諾亞你還真是個好人。
我搖了搖頭:“羅羅諾亞.卓洛,我從來沒想要這把刀。”
魔獸先生不解地挑眉,刀削般的容顏上似是有了困惑,卻沒有收回手。
我沖旁邊一直安靜圍觀的刀魂微微一笑:“但有件事得告訴你。”
沒錯!
醒過來之後靈魂反而變得強大起來。
原本在這貨面前被死死壓制,但現在完全不怕它了。
我臉上的微笑越發溫和。
這筆賬得算清呢。
卓洛迅速往那個位置看去,卻找不到任何出格的事物。他把目光移回,眉頭皺得更緊,眼神犀利。等了一會兒不見我開口,薄薄的嘴唇還是動了動:“你想說什麽?”
我笑眯眯的:“萬物皆有靈,三代鬼轍有刀魂。我這麽說,你信嗎?”
卓洛眯起眼直視我,看不出黑色的眸子轉着什麽,卻答得毫不猶豫:“信。”
我毫不意外。
劍客敏銳的直覺有些時候很恐怖。
更別提刀魂總是在他身邊打轉。
橘色火光将卓洛的半張臉映得明亮,他倒是語氣平靜:“我拿着三代鬼轍,有時能感覺到一旁有這把刀的氣息,但是回頭看又什麽都沒有。”
“這樣啊……”我指了指我的眼,語氣輕松,“我是從小能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之前它注意到了,讓我跟着你,所以我沒辦法就跟着了。”
那現在呢?
卓洛沒有問出口,但安靜地等待下文。
“不過總之現在沒事了。”我擺了擺手,“我還會繼續跟着你們,但随時都可以離開了。”
靈魂融合後,它已經無法近身了。
以前的威脅,也随之全盤瓦解。
聽到這話,卓洛眉頭松開,一派坦然:“它在,對嗎?”
我又瞟了一眼站在卓洛身旁的刀魂,點了點頭:“對。”
卓洛眼尖地通過我的眼神,判斷出了刀魂所在的大致方位。他轉身正對着近在咫尺的刀魂,面對面,睜大了眼,黑色的眸子犀利得如鷹鹫。
“喂。”卓洛神色平靜,完全沒有常人面對鬼神時下意識的懼怕,說得平淡,“我不管你為什麽出現,為什麽附在刀上。我不在乎。”
說得真輕狂……不過說實話,我覺得羅羅諾亞你對睡覺更在乎一些好嗎……
卓洛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狂傲的笑,眉略略上挑:“我有我的野心,我要成為世界第一劍豪!”
有着模糊輪廓的刀魂眼神依舊冰冷,只是嘴角輕輕上揚了幾度,看卓洛的眼神也有了微妙的變化。硬要說的話,他眼中原本陰鹫的冷漠旁觀逐漸淡去,被一種奇異的冷厲光亮所取。
“你的執念,我能感覺到。”卓洛的聲音沉穩,語出驚人,語氣堅定得不可動搖,“怎麽樣?跟我一起,到達世界的頂峰!”
刀魂那雙冰涼黑瞳依舊透着肅殺,只是臉上的笑得越發快意。它的身影逐漸淡去,只是三代鬼轍的刀身開始輕輕嗡鳴,随即歸于平靜。
卓洛握在三代鬼轍的刀柄上手緊了緊,骨子裏的那股傲氣大器全部被釋放出來,說得豪氣沖天,意氣風發:“好!”
之後武器庫的鑰匙被我交給了住在這個城堡裏的Dr.朵麗兒,而那個如今不知所蹤的磁鼓國國王海賊船上的所有資産被留給這個被他施以□□的王國。
噢,我會告訴你我和娜美合作找到了國庫然後把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不能搬走的留下來抵了治療費用嗎?我會告訴你在娜美的三寸不爛之舌下,醫療費被減半減半再減半嗎?
連路飛沒有逃過去,娜美狠狠揪着路飛的臉頰要他賠被損毀的外套,當然,加利息。
游說喬巴我沒有再多做什麽,剩下的全部交給了草帽海賊團船長。我坐在床上從窗戶看出去,目睹路飛锲而不舍地追了喬巴整整大半日,從天色大亮直到夜幕降臨。
喬巴最後終于不躲,站在不遠處的雪地裏看着我們,表情矛盾。
“我很想當海賊!”喬巴的眼裏含着淚,用力大吼着,帶着輕微的鼻音,“可我是馴鹿!我有藍鼻子!有角!我不可能成為人類的同伴!我是怪物!所以,所以只能感謝你們的好意!”
我輕輕嘆了口氣,看着這個被世人和自己的種族标榜為異類,不被任何一方承認的小醫生。
心疼這個小家夥啊。
“我不會跟你們走。”喬巴拉低了自己的帽子,遮着眼,聲音極小,像在強忍着什麽,“總之,以後歡迎你們來玩……”
“少羅嗦!”路飛揚着頭,聲音極大,喊得肆無忌憚,理所應當,“跟我走就是了!”
喬巴的臉上還有着交錯淚痕,張大了嘴。
卓洛在我身側把頭別到一邊,無奈嘟囔着:“讓別人加入還敢嫌啰嗦……”
啧,你又不是知道你家船長是什麽德行。
是僞天然呆啦僞的。
我沖喬巴笑着,眼神溫和。
小醫生終于選擇了加入,與Dr朵麗兒告別後被狂暴化的某婆婆追殺着攆了出來。後來我們乘着由
喬巴拉的雪橇沿着電纜乘風而下。
月色無邊,茫茫白雪,幹淨蒼茫。
在雪地中朝海賊船行進時,巨大的炮響打破了寧靜夜色。我們擡頭看向空中,無一例外地怔住。喬巴擡頭仰視,已經泣不成聲。
巨大的雪柱上端包裹着大團大團荟萃的粉紅色,溫柔潋滟。恍若那一朝盛開的櫻花,燦爛得綻放了所有。映入眼中的,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觀。
櫻花真的盛開了,在這個四季冰雪的冬島。
粉紅色的雪……我看着指尖的冰涼殘留,然後以極緩慢的速度融化,眼神變得柔和。
朵麗爾醫娘,你的送別禮物,我們收到了。
你的囑托,我記着呢。
揚帆起航,夜色無邊。
“那麽為了新的成員,喬巴!”路飛咧嘴笑着,聲音很大,“幹杯!”
作者有話要說:
認主什麽的。
好久沒看死神了。(摸下巴)
不如說我認定的死神結局就是一護再也看不到露琪亞的那話。這樣已經很完美了。
才不會告訴你們我的死神本命被幹掉了呢,呵呵。
話說回來我的各種本命都被幹掉了,呵呵。
滿世界的惡意啊……(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