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沒見他們倆都不好意思了嗎?別說太多了…”南昭扯了扯鐘離墨的衣袖,轉而正色道,“昨天見過了小孟,我和墨兒都很滿意,今天找你們過來呢,是談談關于這個婚禮籌備的事情。”
“二位高堂有何指示只管提出,我蒼龍閣自當竭力照辦!”孟闕拱手一揖。
“煙兒和袖兒都是我們的寶貝女兒,我們雖然隐居天外天,不問身外事,任由兒女們自我歷練,但,這并不代表我們不愛他們,不關心他們…”頓了頓,南昭繼而說道,“袖兒的嫁妝将和煙兒一樣,靈山百匹,靈寶靈石五十箱,至于仙侍,想要多少都行,鎮南府自會派遣。”
“嗯,在下也不太懂鎮南府的規矩,這聘禮與嫁妝是二比一,抑或三比一,還是其他的,還望岳父大人明示。”孟闕恭敬問道。
“哈哈哈,這方面倒是沒啥規矩,”南昭爽朗一笑,随即問向鐘離墨,“對了墨兒,當時宣兒是怎麽下聘的?”
“好像是一比一吧,管他幾比幾,反正都是給兩個孩子的,我也沒太在意。”鐘離墨也記不太清了。
“神仙成親也要這般繁瑣嗎?搞得跟凡人似的~”南袖不滿的哼哼,在她眼裏,成婚是兩個人的事,越簡單越好。
“你不懂。”鐘離墨解釋道,“朱雀是執掌一方的神族,這漫天的神仙都看着呢,不拿出一點排場來,別人還當你式微,将來如何震懾一方?你既生在鎮南府,便有了終生不能擺脫的身份與地位,沒有相匹配的實力,你如何在神族間立足?”
南袖撇撇嘴,不置可否。不過說來也是,自己在催動朱雀令號召八方仙鳥時,還是很有成就感的,這一切完全仰仗于自己的出身。
“小孟,我們也了解過,你二位高堂俱已仙逝…”南昭面露惋惜之色。
“沒關系,這已經是兩萬年前的事了,岳父大人不必避諱。”
“如今你獨自執掌蒼龍閣,東澤廣袤無邊,仙島無數,自是再多聘禮都不在話下,”南昭略作思忖,沉聲道,“可是考慮到煙兒和宣兒,我覺得你也按照一比一下聘就行了,你和宣兒都是我的女婿,我不想哪一方因此而心理失衡。”
“還是岳父大人思慮周全,小婿心領神會。”不成想,這看似言行無狀的前鎮南神君,實則是個心思缜密之人,孟闕不禁生出幾分敬意。
“嗯,如此,就還剩一些細節問題需要敲定了。”鐘離墨補充道,“三月後的八月十五是今年最宜嫁娶的黃道吉日,可惜已被天帝占據,如此一來,稍微好點的日子,就是将近兩個月後的七月初七了。”
“嗯,這個時間點,剛剛好,足夠我們兩家籌備婚禮。不過…”南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按照天界的規矩,從訂下婚期的那一天起,未婚男女就得各自歸回自家洞府,不得相見…也就是說,你們從今天起,就不能再見面了,直到成親那天。”
“啊?”怎麽還有這種規矩?
“你姐姐當時出嫁,期間也有一個多月不曾與你姐夫碰面,天界作為六界表率,禮儀自然更周全些。”鐘離墨安撫道。
“可是兩個月…時間也太長了。”南袖撅着嘴,很是不樂意。
孟闕比她更難受,但這既是規矩,到底還是要遵守的,他好生安慰她,“兩個月很快的,一次打坐抑或一次冥想,便就須臾而過了。”
“好吧…”南袖不情不願的應下,旋即打了個哈欠,昨晚一夜未睡,到這個點兒竟有些困了,“孟闕,我去睡一會兒。”
“哦,好的,快去吧。”孟闕随口應道。
“我…”南袖有口難言,他們倆要将近兩個月不得見面耶!居然都不陪我去歇息嗎?
看出了仙子的欲言又止,孟闕摸摸她的腦袋,笑說道,“乖,你先去,我一會兒來陪你。”
咦~~~南昭和鐘離墨被這倆肉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許是就婚禮細節孟闕還要同自己爹娘詳談吧,南袖也沒多想,便自行先回了袖香小築。見南袖走遠了,孟闕才肅了神色,認真問道,“敢問二位,南袖出生時,可是有什麽異象,為何…為何她會暈海呢?”
南昭鐘離墨俱是有些遲疑,随後美人女仙緩緩道來,“袖兒出生時,的确是與衆不同,和她哥哥姐姐都不一樣,是一枚外表像極了眼睛的一顆蛋。要不是她破殼時,确然是朱雀真身,我都不敢相信這是我親生的孩子…後來,帶她到海邊玩耍,差點溺斃,才知道她甚是懼怕海,由此才囑咐澤兒和煙兒好生看管,不要帶她去海邊。所幸袖兒貪愛人間繁華,倒是從未想過要去海外戲耍,所以…不知閣主,是如何與袖兒搭上的?”
“這個…”總不能坦白說,自己是她的坐騎吧,他只能尴尬地笑笑,“我們便是在人間搭上的。”他繼而蹙起了好看的眉,沉聲道,“我感覺袖兒的來歷非同一般,事事處處都存着蹊跷。”
未免二老擔心,他們誰都沒有同南袖父母提起過羲和宮的事,南澤只當是寶寶的逆鱗護住了他們母子,但他知道,光憑逆鱗是根本不可能抵擋住太陽的灼燒的…就算是所謂的殺不死的玄天青龍,面對烈陽烘烤或者寒月冰凍,都必死無疑。
而且,黑影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南袖。這次沒得手,定還會有下一次。黑影實力超強,他能護她這一次,下一次…可就說不定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南昭嘆了一口氣,“袖兒的來歷并不簡單,我們甚至還想過,是不是歸于混沌的上古女神魃,托生在我們家了。魃本是天女,後因被抛棄而記恨天界化身幹旱之神,所行之處必是赤地千裏寸草不生…所以袖兒才會這般怕海,怕那無邊無際的汪洋。”
“不管袖兒的來歷如何,是人是神,是妖是魔,她都是我的女兒,”鐘離墨眼神堅定,“我定會護她周全。”
“岳母請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袖兒少一根毫毛。”孟闕鄭重道。
“你是仙鶴,只要美美的仙仙的就行了,打打殺殺的事情就交給我,還有澤兒和小孟。你天天想那麽多幹嘛?”知道她憂心女兒,南昭将人框進懷裏,柔聲如是說道。
眼看這形勢,自己實在是不适宜再呆下去了,孟闕連忙告辭,在步向袖香小築的路上,他仍是不停地在想這整件事的關聯。
袖兒出生時,形似一顆眼珠,而太陽便是由盤古左眼所化,天底下,竟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嗎?可是,盤古左眼化日,右眼化月,難不成…盤古是個三只眼?
不,不會的,東王公和西王母俱是六界容貌最佳之人,盤古大神絕非什麽奇奇怪怪的長相…
思緒翻飛間,人已行至袖香小築的門前,想起昨晚那個油膩的“難忘之夜”計劃,他的太陽穴就突突地跳。哼,回頭就把那些珍藏了多年的霸道仙君系列的話本通通燒掉!!
輕輕推開了門,行至榻前,南袖已沉入夢鄉,睡得極為踏實,他蹑手蹑腳地退去鞋襪,靜靜躺在仙子身旁。
兩個月不能見面啊…
真是太漫長了。
他側身,與沉睡的仙子面對而卧,五指輕柔地在她比例近乎完美的五官間來回描畫…這一切,都像在做夢…
從來沒想過,會和仙子走到這一步,數月之前,他們還在互相嫌棄,甚至,他還拿她當作是情敵…是從她來到瀛洲島之後,才慢慢轉變的吧,他從未見過這般生動有趣的小仙子。
總有千奇百怪的想法,也會好心辦壞事,時而迷糊時而精明,總是天不怕地不怕,沖動任性肆意妄為…
她亦是真正有大愛之人,真正善良的人,會為珍視之人拼命的人…這樣敢愛敢恨至情至性的仙子,教他如何不喜歡呢?
剎那心動,他小心翼翼在她額上印上一吻,不管未來會如何,不管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他将永遠守護着她,直到…
生命消亡的那一刻。
青丘·狐王宮
纏綿床榻好幾日,婉露終于得到喘/息的機會,不成想,一向克制的白钰一旦放縱起來便是沒完沒了。更教人難為情的是,被他幾次三番的厮磨,居然接受了他為自己清理…這下真是坦誠相見,毫無秘密可言了。
然而更更過分的是,說是清理,實則就是在浴池裏又…又一次的…
哎,登徒子就是登徒子,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婉露坐在梳妝臺前,正打算好好收拾打扮一番,恰逢那孟浪之人處理好了公務,回寝殿尋她。
“露兒,我來為你描眉。”人逢喜事精神爽,白钰最近臉上時刻都帶着笑。
“不要。”那人卻拒絕,神情不悅地說:“你這描眉的本事,可都是從你師妹那張臉上練就的,我就不勞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