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每天都想鬧海 — 第 77 章

“你這是見女婿啊,還是拜把子啊?”鐘離墨的臉上快挂不住了。

孟闕這才打量南袖的母親,曾經的天界第一美人,的确是美豔不可方物,他總算是知道袖兒的美貌是從何而來了。

“哦,哦哦,那啥,袖兒,你夫君叫啥來着?”被老婆瞪了,向來妻管嚴的南昭準備轉移話題,卻突然忘記了自家女婿的名字…

“明明澤兒的信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這位仙君便是當今蒼龍閣的閣主,孟闕上神。”鐘離墨暗自磨牙,這不着調的朱雀什麽時候能靠譜一點兒啊??

“額,那什麽,岳父岳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孟闕直覺再不說點什麽,這南袖的爹肯定得當衆挨罵了,“那個,我是東澤蒼龍閣的第六代閣主,我名喚孟闕,這是我給二位帶的禮物,六界四海質地最為溫潤的海珠——東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二位不要嫌棄。”

孟闕自墟鼎取出一枚碩大無比的金珠,金芒流轉華光四溢,當真是稀世罕見的寶貝。

蒼龍閣屹立東方十數萬年,果然實力不俗,袖袖如今成了閣主夫人,什麽靈石靈寶,還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哎,眼下煙兒和袖兒都有了好歸宿,就是這澤兒不知怎麽搞得,都快一萬歲了,還沒把終身大事搞定…

嘆氣歸嘆氣,還是要好好招待這為身份不凡的幺女婿,南昭忙招呼道,“哎呀,還帶什麽禮物,趕了一天路,都餓了吧?快快進屋,我做了袖兒最愛吃的松鼠魚!”說着,就攬着孟闕進了裏屋。

“爹啊,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南袖狐疑道,要知道她這爹爹想一出是一出,她總有不祥的預感。

可是也不知道她爹正眉飛色舞的跟孟闕在聊些什麽,估計又在高談闊論他的着裝心得吧,竟是分毫聽不到她的呼喊…

無奈,她只能轉而問她娘,“娘親,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麽回事…”鐘離墨也是一頭霧水,不過這不是重點,她拉過南袖的手,認真道,“你和孟闕是怎麽回事?怎得突然就有了孩子?”

“哎,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想起這個南袖就頭疼,“也不知是我把他睡了,還是他把我睡了,反正就稀裏糊塗的…”

鐘離墨大概懂了,笑笑說道,“沒關系,只要你們是兩情相悅,遲一點早一點都沒關系,我和你爹爹,都很期待你們的這個寶寶呢!”

“娘啊,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太期待了…”南袖嘆氣。

“什麽?!!”

“要懷三百年!!”

南昭和鐘離墨腦袋一陣轟鳴,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算了,我還是繼續催煙兒吧,不不不,哪怕你哥哥從現在開始相親,都比你倆來得快…”南昭垂頭喪氣,要知道,他連寶寶的小衣服都做好了,男寶和女寶的都有。

“我也是,我還想着,我的繪畫天賦,終于有新的繼承人了…然而,”鐘離墨嘆氣,“還要等三百年啊…”

“岳父岳母,這件事,怎麽說呢,我族傳統如此,實在是抱歉…”沒想到袖兒的父母這麽看重這個孫兒,孟闕一時無措。

“哎,沒事,袖兒、小孟,你們快吃點東西,嘗嘗我做的松鼠魚。”南昭振作起來,将鐘離墨攬進懷裏,他知道,墨兒雖然嘴上說的少,但她比他…更期待這個寶寶。

然而,南袖和孟闕拿着筷子卻是一動未動。

“你們不用管我們兩個,我們傷心一會兒就好了…”

“不是啊,爹…”南袖滿臉的黑線,“是松鼠魚啊,不是松鼠和魚啊!!”

“???”

南袖無語,用筷子夾起松鼠尾巴,朝她老爹晃了晃,“爹,你自己看看,松鼠這麽可愛,你為什麽要用油炸它??”

鐘離墨倏地自他懷裏抽身,還十分鄙視地瞪了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說,你這個炸松鼠的變态!

“額,那什麽…岳父做得也沒錯呀,這松鼠旁邊就有魚呀。”說着,孟闕夾起一塊,額,炸的炭黑的魚肉,顫巍巍地送進嘴裏,還笑中帶淚的十分衷心的說兩個字,“好吃~”

南昭瘋狂地壓抑住要跟孟闕拜把子的沖動,默默豎起大拇指,為他點了個贊。

果然啊,還是男人會照顧男人的面子,這個女婿——他很中意!

青丘·舒蘭苑

所謂映雪閣,竟就建在花園的西北角,婉露輕輕勾唇,這白钰的父母打的什麽算盤…已是昭然若揭。

花園為仙力所維持,不同時節的花競相開放,她眼尖的發現了一叢栀子,便想起了袖袖。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天外天了吧…不曉得袖袖的父母是怎樣的神仙,不過依着南家三兄妹的性子,估摸着…應是一對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恩愛夫妻。

“婉露仙子,喜歡栀子?”塗山映蘭問道。

“不,我不喜歡花。”婉露肯定的回答,“我喜歡樹,喜歡榆樹。它們能在非常惡劣的環境下生長,它們的葉子茂密且好吃。”

“仙子真是有意思。”塗山映蘭勾唇,“那婉露仙子,你可能看出…我最喜歡哪種花?”

婉露略作思忖,肯定地搖了搖頭,“不,你也不喜歡花。”

她蛾眉輕蹙,驚疑道,“何出此言?”

“我見過真正的愛花之人,遙居昆侖之巅的西王母。”婉露侃侃而談,“她是真的愛花,她從不用仙法固芳,而是親自施肥除雜,她的花大多都養的很好,但依然有一些,長得并不怎樣。”

“你是在諷刺我?”塗山映蘭今日第一次冷了臉色。

“如果撤去了仙法,這園子裏的繁花,是何光景呢?你觀這三千浮華,都是假的、虛的,你欣賞來欣賞去,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有什麽意義呢?”

“放肆!竟敢沖撞上神!”塗山映蘭怒了,她何等尊位,還輪不着她一小小道仙來教訓。

“什麽舒蘭苑,映雪閣,名字真是取得好,表面功夫做的也不錯,”婉露眸光犀利,仿佛已洞悉了一切,“然而,兩位仙上同坐在主座,那桌案上的茶盞,卻只有白舒仙上獨飲的一副,你們…真的相愛嗎?”

塗山映蘭渾身一震,卻無法反駁,不成想,竟是這般細節的地方,被人窺破了手腳。

“呵,好一個伶牙俐齒舌燦蓮花的道仙啊…”塗山映蘭嗤笑一聲,“你這般莽撞無禮,毫無國母風度,有什麽資格成為我青丘的狐後?”

“我從未奢想過狐後的殊榮,”婉露笑得風輕雲淡,“我要的,從來只有白钰一人。”

仙子在說這話時,是那樣倨傲,是那樣的…勢在必得,塗山映蘭竟真的有些喜歡她了。然而道仙就是道仙,是永遠無法與神族匹配的。

塗山映蘭稍一揮袖,映雪閣中的情形便倏地被拉至她同婉露眼前。

“钰兒,是我和白舒的獨子,我們對他寄予厚望。”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并非我們有意針對你,你很有骨氣,也很有膽色,值得被钰兒喜愛…但我們仍然,不能認同你們這樁婚事。”

“呵,就因為我是一個法力低微,無階無品的小小道仙嗎?”婉露苦笑。

“不,不僅如此。”塗山映蘭搖頭,“你且看下去,便知其中緣由。”

聞言,婉露微微嘆氣,轉而緊盯畫面中正在交談的白钰父子。

白舒同白钰圍坐于一石桌旁,而白舒的食指不斷地敲點桌面,想來是在組織語言。半晌,他才問:“你把政務都交于白宣,是個什麽意思?”

“父親何必明知故問。”

“你…”白舒指着白钰,堪堪忍住怒火,繼而又問:“這天界,各種各樣的婚姻都有,卻絕少有神族娶凡仙的,你可知是為何?”

白钰頓了一下,将才默默點頭,“白钰知道。”

“你…”他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大聲喝道,“你明明知道,凡仙金丹薄弱,根本無力孕育神族後嗣,你還…你這個,你這個不孝的,你個逆子!”

瞳孔驟然一縮,婉露下意識地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這不是真的,她不住地搖頭,不敢置信。

我和白钰,不會有孩子,我們永遠都不會有孩子…

不,不,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他早就知道了,他竟然早就知道…難怪,今天在說起同南袖的娃娃親時,他言辭閃爍,是因為他知道,他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蒼天,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對我和白钰…

“現在,你都明白了吧?”塗山映蘭嘆息道,“钰兒,是我們夫婦倆傾盡心力培養出來的孩子,兩萬餘歲便飛升上神,縱觀六界,不說是最優秀的,但絕對稱得上是天縱英才。他的擔子很重,要挑起整個青丘的未來,他的狐後,必須是與他匹配的女子。”

婉露僵直在原地,周轉全身的血液正在被一點一點抽走,從指甲開始,寒意逐漸浸透她的五髒六腑軀幹四肢…最終,都凝結成她眼中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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